为难之处,就差想说自己其实也是想要直接判胡涛死刑的。
秦刚收下了众位官员的好意,也进一步知晓了自己在两浙路与胡宗哲对决的实力情况。
而胡涛一案中,他与几名从犯都是刺配三千里,已经是此时仅次于杀头的重刑了。接下来,只要能彻底扳倒胡宗哲这棵背后的大树,这些人渣喽啰们,也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而此时,与胡宗哲一起悄悄商议的陈举,正是他的女婿,同时也是荆湖北路转运使司转运判官,此时,他准备回京参加述职,而特意绕道过来看望自己的岳父。
陈举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岳父对他的提携以及耳提面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当初他就十分不理解:已经身为两浙路转运副使的胡宗哲,为何还会对一个在处州监酒税的从八品小官秦观那么上心,可是当他得知岳父却是因为举报秦观而得以转为正职后,便对此钦佩不已。
只是,他从江陵府开始出发的时候,却意外地得知:黄庭坚与秦观居然在这一次的朝廷大赦中北归,而且一个移到了他所在路的鄂州,一个是在紧邻的潭州,他都是专门派了人去切切实实地查实过。
当然,无人知晓的却是,移潭州安置的秦观,却是目前假扮得几无破绽的一个替身。
所以,此次他特意绕道到杭州,除了给自己的岳父带上一份厚礼,更是要来看胡宗哲虚心求教,为何朝中前些年一直喊着斩尽杀绝的蜀党中坚,却能够在这次触底北归?任谁都能看出来,在这其中,至少是有着皇帝给秦刚面子这样的一个因素。
“去京城走走蔡承旨的门路吧?”陈举提出了他的建议,这是他对于京城里各方势力进行过仔细分析并权衡之后的判断。
“不行,蔡元长之前与那秦刚甚是交好,而且那厮又有什么能量?还不如他兄弟蔡卞,多少也是一个执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去找章相公走走路子更有把握。”胡宗哲总是认为,自己一直追随着章惇,这么多年来又是忠心耿耿,总不会不给他一条好出路吧?
而对其判断不以为然的陈举却下了决心,自己这个岳父,有点越老越糊涂了。他这次进京之后,还是按照自己的判断,去寻蔡京,才是真正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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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乌县这边的赵驷,顺利地招满了两千名的士兵。
秦刚与一直陪同征兵的岑穰在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里,看着赵驷正在对新来义乌兵整训。
“彦休兄,悍民从军,对于此地的乡间械斗陋习来说,不过只是扬汤止沸,收效一时而已。要想根治,必要另寻他法!”秦刚启发式地说道。
“徐之兄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此地民风向来如此,乡间利益复杂,但有纠纷,官府管辖难以服众。即使小弟到任之后,想着能做几个模范强管的范例,认真去处理裁定了几起纠纷。可是总是没办法让每一方的乡民心里真正服气。前脚你刚裁定下来,后脚他们那边的锄头棍棒就又抡起来了。械斗争执总是难以根除啊!”岑穰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
“民众纠纷,无非就在一个情理的定性与裁决。统统都指望官府派出吏员一一处置,既不现实,也极难做到公平服众。说白了,你是不能指望老百姓去相信一两个官吏的判定。你更无法信任每一个判定所官吏不被背后的贪赃枉法所影响。”秦刚也是表达了相同的看法,但是却提出了他的分析重点。
“不管又不行,管了又没效果,那徐之兄可有什么高见?”岑穰却是听出秦刚话里有主意。
“你看这义乌乡间再乱,可有一处地方不乱,那便是宗族内部。大至家产分割,小到邻里斗嘴,宗内判定,立即遵守。就算心有委屈,也只能低头服从,同样是这批人,这是为何?”秦刚突然点出了一个常见却极少思考过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