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上岸来,伸出双手,左手拉起秦刚,右手拉起秦湛,并介绍起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另一名中年人,“这是我家大郎苏迈,表字伯达,这些年来,一直辛苦留在了惠州照料一家人,此次也随我一同回京。你们之间要多多亲近亲近,就以师兄弟相称便好。”
苏迈是元丰四年的进士,当年赴饶州德兴上任时,曾与父亲经齐安湖口考察石钟山,留下了千古传诵的《石钟山记》。
之后苏迈先后曾在酸枣县、西安县、雄州、河间等地就任。绍圣之后,便因为苏轼被贬,他身为长子,先是求职南下,之后更是无法上任,索性就将自己与弟弟苏过的家眷都搬到了惠州,以便能够随侍父亲。
在苏轼继续被贬至海南之后,经过商量,便由弟弟苏过去海南岛陪着父亲,而他则留在了惠州,挑起养护一家人的重任。
看到苏迈之后,秦刚这才想起自己确实缺漏了对留在惠州的苏迈等人的照顾,心里甚是过意不去,但苏迈却不以为然,而是为秦刚在这些年里一直帮自己照料父亲而再三致谢。
而旁边的秦湛则是赶紧亲自拉来了准备好的马车,请苏轼父子几人一同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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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前行,苏轼对于京城依然十分熟悉,而且他很快就察觉出,现在前往的方向并非是城南官驿时,亲自驾驶的秦湛却笑而不语,只是示意到了再说。
时间也没有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几人下得车来,却是令苏轼瞬间为之动容:
原来此处乃是内城的宜秋门内大街,此处往北便能看到辽人的使馆都亭驿。
而他们几人站着的地方,正是苏轼的父亲苏洵于嘉佑六年所购置的南园旧宅门前。
这处房屋虽然不大,但也有一处小小的园子,寄托了他与弟弟苏辙年轻时在京城的所有美好回忆。
在后来“乌台诗案”发生后,苏辙为了搭救兄长,不惜变卖了这处宅子,再之后兄弟二人便先后被贬出了京城。几年之后再回到京城时,此处已是他人宅产,他们也只能是四处在他处寓居而已。
秦刚则笑道:“还是湛哥提醒,我才访得了这处师公往年住过的旧宅,正好当时的宅主人也想着要出售,我便赶紧把它买了回来。所以这次回京,伯达、叔党两位兄长就陪着师公在这里住下吧,既是亲切,也是方便!”
苏轼不仅感动于秦刚的用心,更是知晓,经历了这几十年,京城里的房价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水平,现在再买下这处房屋,断然不是一笔小钱。
但是,苏轼却并非一个迂腐之人,他知道现在与秦刚之间再去论及钱财已经没有了意义:无论是在从宜兴开始,还是惠州、一直到昌化,这么多年接济的账要如何去算呢?他也只能豁达地将所有的感谢之语浓缩成了一句真正的肺腑之言:
“徐之,你用心了!”
接着便带着两个儿子,走进了这处让他感慨万千的京中旧宅。
看着苏轼父子进去的背影,秦刚却是更有一番思考。
秦刚的记忆里,历史上的苏轼,应该去世于原来历史时空里的建中靖国元年。虽然那时的苏轼也是同样等到了赦免并可以北归,但却因为之前长年在岭南的艰苦磨难,摧毁了他身体的基本健康,在回到宜兴老宅之后不久,六十四岁的他便撒手西去。
而现在,一是苏轼北归的时间提早了一年,二是之前无论是在惠州、还是昌化的那段时间,秦刚刻意提供的基本生活物资的保障,让这位老人终于能够避免了残酷生活的摧残。眼前的苏轼,不仅比想象中健康了不少,而且更是增添了说不出的精神气度。
秦刚从浡泥带着战利品回程时,就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已经具备了诸多与朝廷甚至是皇帝谈判的有利条件,并且基于他对赵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