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灯笼随风微动,淡芒与月色相融,将二人的影子和思绪一并拉长。
待二人一同用罢了饭,府衙那边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王家老太太当堂将当年之事详尽道出,苗家人起初仍不肯认罪,后来是那方氏眼看狡辩无望,便将脏水全都泼向了其嫂姜氏,只道自己虽知情,却受胁迫不敢言明,至多只有隐瞒之过——”
“便是在这欲将罪名都推向姜氏之际,那苗玉田也跟着方氏统一了口风,并将当年种种旧事都掀了出来——除了王家之外,与王家之前的那三户人家议亲定亲,也皆是暗中助人逃了兵役,包括王鸣在内时人皆是假死!”
“只苗掌柜第一任夫君,确是因病过世,但此人身患顽疾之事早在议亲时苗家人便已知晓,只是一同瞒住了苗掌柜。”
“王家老太太坚称方氏夫妻也是同谋者,二人抵死不认,唯有暂且押入牢中再行审讯。”
“那姜氏在大堂之上,又哭又笑又骂,已有些疯态,倒未能再狡辩了。”
“王家老太太此番主动坦白揭露此事,也非当年之事的主谋者,裴刺史认为,此举可依律归为亲亲相隐,母为子隐,情有可原。加之其年事已高,故而不予论罪。”
衡玉点头:“裴刺史如此判处,甚是合矩。”
至于苗家那三人的罪名,无论方氏夫妻如何抵赖,随着接下来府衙的审讯和深查,想来也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桩牵扯诸多旧事的案子,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营洲城,翌日便轰动不已。
两日后,方氏夫妻终究还是认罪了。
二人与姜氏杖责受刑后,同被判处流放八千里之刑。
然而此案刚宣判不久,苗娘子与柳荀便来到了府衙之内。
裴定看着堂内二人,微皱眉问:“苗掌柜莫不是来替母求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