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距离韩非远一点。
所有人看向韩非的目光中,都饱含了惊骇与不解,就像是在说:‘阿珍,你玩真的!’
自古以来,外臣插手立储之事,都是朝堂大忌!
特别是人皇陛下还这么年轻,正直春秋鼎盛之时!
这个时候提请陛下立储?
轻则可以视作挑拨两位公子间的兄弟之情。
重则将视之为挑拨陛下与两位公子的父子之情!??
总之一句话就是,一个不慎,就晚年不详、死无全尸!
而且所有人都想不通,以韩非当前的地位与威望,他提这一茬儿图个什么?
旁人掺合立储之事,贪的是从龙之功。
你韩非早已位极人臣,与陛下亦君臣亦好友的相处模式不知羡煞了多少臣工,你掺合这破事作甚?总不能新皇登基之后,还能封你一个一字并肩王吧?
陈胜起先也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下方那块茅坑里的石头,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竟然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一面!
‘也是难为这家伙了,这种苦办法都想的到。’
他心下意兴阑珊的轻叹了一声,沉声说道:“什么死不死的,催促君王立储,本就是尔等身为臣子的职责与权利,不过此事……”??
说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声,暗道韩非就是韩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往他心窝子上捅:“两位公子尚且年幼、秉性未定,现在就议立储之事未免为时过早,不如押后,待两位公子及冠后再议如何?”
他的语速渐渐放缓,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请求之意。
韩非却猛地抬起头来,寸步不让的大声回应道:“陛下,两位公子已经十五岁了,臣尝闻,陛下年方十五时,已提七千甲士克扬州屠睢十五万黄巾军于蒙城,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两位公子乃陛下之骨血,岂能以等闲懵懂少年郎视之,再者说,朝廷立储,本就是为国朝培养下一任人皇,十五岁正是入朝与诸位臣工学习如何治国的好时候!”
这一通输出之凶猛,连一旁的范增见了都直咽唾沫,脚下微不可查的又往后挪了几步,心下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与这匹夫一般见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啊!
陈胜二指敲击着案几,面色渐渐阴沉下来:“我能理解你的立场……但你可曾想过,你的做法置我父子三人之父子情于何地?”
韩非面色如常的揖手道:“这一盘,若是下臣险胜,两位公子高兴且来不及。”
陈胜:“若是我胜呢?”??
韩非偏了偏头,似乎是在诧异的看着他:“陛下都胜了,还在乎两位公子如何看待这点小事?”
陈胜定定的俯视着他,眉眼深处渐渐浮起深重的疲惫之色:“你这又是何苦呢?”
韩非似乎猜到了他的选择,坦然的轻声道:“下臣为修订律法条文,常参悟人性,越参悟人性,就越觉人性不可靠、道德不足依!”
陈胜:“那我凭什么值得依靠?”
韩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天下人一致肯定的事,下臣哪有资格去审视。”
“你啊你……”
陈胜只手揉着太阳穴,疲惫的合上了双眼,沉声一句一顿道:“御史大夫韩非,大汉律法之父,一生修订律法二十四部……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今光荣致仕、颐养天年,国朝感念其劳苦功高,特赠观澜阁为府、一应俸禄供给不减,直至其百年之后,钦此!”??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百官反反复复的咀嚼着方才君臣博弈的过程、与眼前这个劲爆结果。
他们看不懂方才那个过程。
但却都觉得,就算韩非犯了忌讳,也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可转念一想,这君臣二人都快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