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钟嬷嬷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姑娘,且生得妖艳似火,不由暗悔自己方才怎么就没看见她呢!
可是怎么会有个姑娘在这里呢?娘娘只交代了在梨园碰头,却没说过要约朋友。
这位姑娘瞧着贵不可言,是娘娘以前的闺友么?
钟嬷嬷拿不准主意,便在她二人身前叠了一礼,站到了旁边去。
这与她之前着急着进来的样子判若两人,顾仰隐约料着李京九来梨园是另有原因,而这奴才支吾着撂下了方才的话,显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才会防着她这么一个外人。
顾仰是没什么坏心肠的,她觉得自己难得与人投缘,李京九又是阙池的恩人,她多问一句,要是李京九想说就说,指不定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要是人家不愿意,那也无碍的。
顾仰把目光从钟嬷嬷身上移开,笑着对李京九道“原来娘娘在这儿是为了办正事的么?”
李京九抿笑着,左手压在右手上,紧了一紧。
有时候人和人投机与否,并不需要太多了解,只短短几句话语,寥寥几个眼神就够了。
面前这个凤凰姑娘是个阔主儿,一看就是骄养长大的。有钱人家的姑娘嘴里大多含着金钥匙,富养出来的个个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府邸越深,姊妹越多,女儿家的脾性就愈发的规矩端方,惹人喜爱。但这样的千金小姐往往也心眼子最多,能把自己练成七窍玲珑心的,有几个是与生俱来?还不是在重重磨难里历练出来的。你瞧着人家光鲜,却不知人家在背后越过了多少沟坎儿,摔过了多少跟头。
真正被人托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着长大的,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心眼子的。就像面前这个凤凰姑娘一样,真挚里又带着些傲慢,逛梨园,包座位,样样事只要她喜欢,就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
李京九心里有了八成底,料定她是个很纯粹的姑娘。
即使不知根知底,但她们的认识并非这凤凰姑娘刻意接近,而是因着自己阴差阳错救过她的朋友。
既是机缘巧合,没有暗地里的盘算接近,李京九就褪下了不少防备。
反正她弟弟打怀王岳丈的事儿也不算是个秘密,她不全盘托出,把那些稍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儿跟她交给底儿就行。
李京九有些羞赧的叹了口气“说来姑娘可别笑话,我弟弟捅个篓子,一时周全不好,我自己呢,在府里也不得安生,便带着几个丫鬟上梨园躲风来了。本也想找个安静的凉亭待待,但僻静的地方没有茶水可吃,这大落雨的天,不来热闹的地方混个遮掩,又去哪里呢?”
“原来是这样那娘娘也恕我冒昧,令弟捅了篓子,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呢?”
李京九此事经过娓娓道来,顾仰听完竟十分想笑,但见李京九一副郁结在肠的样子就努力忍着。
李京九的底细她是打听过的,李京九的弟弟李思齐确实是个斗鸡走狗的顽劣之徒。不过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抡着拳头打二品的大员,真是蛐蛐大的身子虎大的胆!
可惜没打着,反把怀王岳丈给打成了黑青眼儿。
要是打着了该多好啊!要说这个姓何的,她也瞧不惯,平时一副文人墨客,之乎者也的样子,到了权场上,还不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娶人家阴山国公主为妻。
市井还传,说是李京九暗地里勾搭上了端王才把何瞻一脚蹬了。可是现在回过身想,还是何瞻嫌弃李家落难,想把李京九给休了的可能大些。
她真后悔,怀王送帖子请她吃席,她怎么就没跟着她哥哥几个一道去呢!
有她在旁边推波助澜,这拳头或许真真的就会落在何瞻眼睛上呢!
想到这里,顾仰又有些懊悔。她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忽乐忽悔的样子引的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纳罕。
李京九却愈发肯定顾仰是个没心没肺的了,心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