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盯着沈明庭“王爷何出此言?”
“你没有?”
“妾身倾慕王爷,珍爱王爷,朝朝夕夕都想和王爷待在一处,哪里还有功夫想别的?”
“你……”老太妃气得喘不上来气儿,心道真没白骂她是狐狸精,这么肉麻的话私下里说着都害臊,她还当着这么多人娇滴滴的讲。还一脸情真意切,赤诚痴心的模样,真不要脸!
老太妃脱开雪乔的搀扶,走上来咬牙切齿道“李氏,我真是小看了你,临眼儿了你还能面不改色,巧舌如簧!你说你一心一意对待庭儿,你敢指天发誓么?!”
古人极重立誓,老太妃量她也不敢。
一屋子的人都瞪直了眼盯梢李京九的一举一动,迫不及待的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犹豫来。
可李京九三指一并,张口就来“我李京九对天发誓,要是这一颗心掰成两半儿给,我这辈子就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你……”
老太妃急忙去看沈明庭脸色,却发现他儿愣愣的,一动不动的瞅着李京九的那双眼睛跟石化了似的。
她窝火的紧,拉着沈明庭的袖子来回扯“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庭儿你快给她看,我懒得听她在这混淆黑白,信口雌黄!”
沈明庭的裘衣被拉得垮了肩膀,信纸不堪抖动自己从袖口里滑落出来。
老太妃赶紧蛇头杖支到李京九跟前“这就是证据,你自己写的东西,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认认!”
李京九纳罕的望着地上那叠豆腐块状的纸,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写的东西?她没写什么东西呀。
老太妃和雪乔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瞪着她,又令她疑惑起来。
老太妃和雪乔纵然有些小心思,小主意,可终非是大恶大奸的人。倘若用了手段来栽赃她,她们二人应该不会是这副义正言辞,毫不心虚的样子。
她一面窥探着这群人的脸色,一面折下身子将那张纸捡起。
还没看见里面的内容,光是瞥着这纸身李京九就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这是张竹纸,纹面干净,应该蜀南产的。而这寒穆楼里的纸恰恰就是蜀南产的竹纸。
回忆的藤索在李京九的脑海里如蛛网似的铺开,她心思飞快的攀着各条可能的线索搜寻着。
“你倒是打开看啊?难道是不敢?!”老太妃喝道。
嫩葱般的指尖轻轻剥开豆腐块,纸张展开,露出里面短短的一行字来。
李京九目光落在纸心的一瞬,人定住了。
纸上横着写的是先按兵不动等我的信儿,王爷若薨,我们连夜出城。
熟悉的笔迹是带着火星子的线索,一下将记忆给点燃,“轰”的炸开在头顶上空。
李京九瞧着那行字发了神,全然想起来了。这是沈明庭走后,她担心战事不利,写给她父亲的信。原本叫露枝送到李府,谁知半路给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封信竟是被偷走的。还是被老太妃偷走的!
老太妃怎么会盯上了这封信呢?!
这些问题都来不及细想。现在要紧的是,信的内容该如何跟沈明庭解释?!
在她眼里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搁老太妃母子二人眼里,就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盼着丈夫早死,好和别的男人私奔,这事儿搁谁头上谁能忍?
就算她和沈明庭只是交易关系,但乙方盼着甲方早死,甲方能心里能好受?
李京九缓缓的抬起头来,还没触及沈明庭的目光就有一道冰凉凉的声音从头盖下。
“你不是说你担心我么,怎么信里又成了盼着我死了?你到底哪些话是真的那些话是假的?我能信你几分?”
李京九咬着唇,心里辩驳着方才床上那番话不过是你挑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