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枝听了,才不复方才那般紧张,在李京九的催促下,和小鹅一起用了吃了饭。
又伺候李京九笔墨,重新写了一封。
李京九写这一封信,也是反复思量了许久的。
能确定的是,这场战役确实不是天照国人的小打小闹。但沈明庭参与其中,这场战役的胜负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做好准备,随时抽身那是最好。
但这准备做起来却十分繁琐。
这么多的家当是来不及一一变卖的,那就得租马车来回多拉几趟来转运到别处。
府邸带不走,那就算了,这时候转卖他人与行骗无异。
但她父亲的官是要辞掉的。
若不辞官,战事一来李世荣跑出京城,那以后无论去到哪里,他父亲都是叛逃的名声。
前面那条,无非费些功夫,可是辞官这事儿却是有来无回,不能轻易决断。
李京九想来想去,也尤不能决。
遂提笔将小鹅问来的前线战况写在信中,最后表意再等等看。
然后让小鹅送去,又吃了几口灵芝莲子汤,和露枝闲聊起来。
最近北院一出事儿连着一出事儿,主仆两人还是头一遭有闲时这样聊天。
这端王府愈不太平,李京九就愈惦念穿越之前的生活,聊着聊着,就同露枝说起了“另一个世界”。
露枝越听越有兴趣,觉得李京九“梦中之境”犹如极乐,不由心生向往,垂垂询之。
然而东院这边,却太不宁静了。
门客将截下的信交到老太妃手中。
老太妃接过两寸长的小信匣,打开了匣扣,将那信给拿了出来。
随着淡黄的纸一点一点的展开,老太妃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真担心这一牵开就会看到些污言秽语。
一面担忧着,一面还是将信还是牵开了。
房间里一众人都忍不住探着身子去看老太妃读信。
老太妃一只眼长了白肉,等于半瞎,看了半天,将信横来竖去,怎么拿都不顺手似的。
“这怎么念不通?”老太妃皱眉,然后又瞪着眼睛看了几眼。复拿正“她竟然横着写字。”
她凑得很近,逐字逐句读得极缓。
那张细纹交错的脸慢慢升起两坨怒红,最后将那团纸往地上一扔。
“她竟然……她竟然……”
老太妃气得双唇不住的哆嗦,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脸火辣辣的替她儿子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