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对于朱简来说,是一场权势的争夺战,但对崇明帝来说,对手简直不堪一击。 闫欣算是开了一回眼界,目睹了朱家父子俩的对决。 即便朱简拒绝了司礼监接手宴会事宜,崇明帝依旧下了令。 而且动作很快,几乎在他下令之后,宫里的人立即便过来了。 这东宫就从太子手中成了圣上的地盘。 尤乾陵对朱简这幼稚的反抗简直服了。他们的圣上要是吃他摆脸色拒绝这套,他们日子也不至于如此难过。 闫欣悄声问:“这就是你说朱氏血脉的反抗?” 尤乾陵道:“他还没修炼到我这种豁出去不要脸面的地步。” 闫欣不好反驳,只能以一声呵笑回敬之。 说实话,闫欣确实也没对朱简有多大的指望,或者说他能在崇明帝面前表达自己想法,坚持对东宫的掌控权,已经超出了预期——总比之前父子俩一直利用尤乾陵暗斗强吧。 尤乾陵对她挑眉,说:“急什么,等着看吧。” 不过好在朱简也不是全面败给了他的父皇。 生辰宴的主控权虽然没有抢到的,但意外让朱简拿到了那名舞姬的审问权。 柒月自从被抓了,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她们初见那时候的模样。 她木讷内向,不善言辞。闫欣见到她还穿着舞姬的那一身,跪坐在地的姿势怎么看都有些不妥,她小声和旁边的尤三姐说了一声,尤三姐立刻找旁人要了一件外衣,跑上去给她披上。 柒月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您是……” 尤三姐道:“我见过你。” 柒月愣了下,随即想起来了。尤三姐见她眼眶绯红,态度似乎和之前跳舞时完全不同,心底有些疑惑,下意识低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都知道?” 柒月摇头。 “虽然辩驳了没用,但那香对谁都有效用。我自然也不例外。” 尤三姐道:“你为何还要帮韦娘子?” 柒月道:“只是为了还恩,倘若没有阿辛,我爹哪能体面地下葬。” 尤三姐对她家的事并不清楚,站在尤三姐身后的闫欣却大致了解了。 要说韦娘子这个人,确实在掌握人心这点上比阿迷强太多了。她可以让昔日承受了阿迷之恩的人对阿迷还以仇怨,又能让柒月死心塌地为她献上一切。 闫欣心想,这点她也该多学点才是。 柒月之前一直没怎么吭声,在尤三姐这举动之下才显出了些许崩溃的模样,她揪住尤三姐的衣袖,泣声道:“小姐,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爹死有余辜,我也不喜欢我爹祭师的身份。但那总归是我的亲人,要我对害他的人没有怨怼?那不可能。” 闫欣感同身受,血脉之间的事当真不能用理智来辨别,就像她听到了父亲知道人祭之事,却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内心产生了一点动摇,但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名负有盛名的偃师,绝不会做出那种亵渎人命的事。 柒月道:“父亲死了,他还不了的恩情,我这个女儿替他还了。” 闫欣一顿,视线落在了她那只不太协调的右手上——她原先以为那是因为手里有香,才会僵硬。但是现在那只手在柒月浑身都在颤抖时,却搭在一边,极不协调。 她的手断了?什么时候的事,闫欣记得在香坊见到她时,她浑身上下都是完好的。 闫欣伸手推开尤三姐到旁边,低下头去拉柒月的手。触感是一片冰冷。 她对上柒月那双毫无生气的眼,问:“谁干的?”柒月在香坊制香,多半是继承了父亲的手艺。韦娘子要是有制香的能力,早年留在盛京的时候就可以开,犯不着选在最近。 也就是说,香坊能有那么好的口碑和生意,是因为有柒月这样的人在。 柒月垂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