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早饭时,美景看到祁漾耳根下突兀的红痕,和阿宵吵了起来,怪他毛手毛脚把公子弄伤了。
良辰看着那微妙的位置,却觉得也不像是那种痕迹,很浅,很小,像是手指摁上去,不留神用了力留下的。
她找了机会将人都支开,试探地问祁漾:“公子和阿宵最近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
“嗯?嗯。”
后一声略轻,尾音却上扬,带着明显的愉悦。
“那公子和阿宵是……哪种关系?”
祁漾这次却没立刻回答,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尘世镜。
没有灵力注入,它只是一面普通镜子,照出的不是万水千山,而是一张总少了点气色的美人面。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问道:“良辰姐姐,我好看吗?”
良辰点头:“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但凡人一生不过百年,韶华匆匆,连这庭院中花也比不得。花尚有重开日,人却无再少年。”
这会儿的他又不是在是那富贵窝里自得的二公子了,眼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
但安于在那富贵窝里得过且过,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淡然呢?
良辰低下了头,心口一阵难受。
她和美景看着二公子从小童长大到如今风华正茂,以后却又要看着他逐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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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看着一个人生老病去残忍,还是看着所有人都年轻,唯独自己老去残忍?
她低声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公子还年轻。”
祁漾后仰靠回躺椅上,随着他动作躺椅轻轻摇晃起来。
他看着屋檐外的天空,指尖轻轻敲打着胸口尘世镜的镜面,悠悠呵出一口气。
“我这一生已经是值了,得了顶好的家世,顶好的家人,顶好的容貌,一生安逸自在,有几个凡人能如我这般呢?”
想起凌寻的存在,他眸中浮现阴郁暗色。
“公子、公子莫要放弃。”
“已然如此,非是放弃,而是……也没什么好执着的,”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好在我是活不到老的,以后你们只当我是毒发身亡便算了,留下的还是好看的二公子。”
良辰听他这么说,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急急道:“良辰愿追随公子而去。”
祁漾歪了歪脑袋,招了她近前来,屈指轻弹了她额头一下:“良辰姐姐又说浑话,有谁是离开谁就不能活的呢?”
他倏而低笑:“倒也不是没有,我便是离了人就活不了的,离不了父母,离不了师尊,也离不了你与美景姐姐……好了,以后莫说这些话了,我不爱听,也不爱看。”
仿佛起了这头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他觉得这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良辰侧身拭去眼泪,勉强笑道:“好。阿宵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去帮他一起找小黑。”
“嗯。”
祁漾将杯中凉茶泼在庭院里,又翻开一杯,一起倒入热茶后推到一边。
他正要将茶送入口中,便有人从他身后伸过手来,覆上他手背:“我喜欢公子这杯。”
祁漾侧头去看,顿了一下,视线上移,与伽夜对视在一起,哼笑一声,挣不开手,便顺着将茶送到了他嘴边。
“赏你了。”
“多谢公子。”
伽夜握着他手,满饮一杯,仿佛不觉烫一般,目光却留在他脸上,被瞪了一眼后不由笑了起来。
他面上戴着伪装,不如原先那般俊美得张扬夺目,但好在是祁漾自己选的样子,倒也还能看一看,饮茶时喉结滚动,颇为性感。
伽夜被这么盯着,心思微动,放下杯子,俯身捧住他脸颊,待到他不自觉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