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知道自己不该和文雅见面,因为那势必会引起赵清城的震怒,是触及赵清城逆鳞一样的存在。但是,她忍了这么多年,恪守规则这么多年,所期盼的东西真的又有得到吗?既然如今文雅已经找上自己,如果坚持拒绝见面,那她又是多么的不甘心。
“好。”稍作犹豫后,程锦最终给了肯定的回答。
时间回到现在,文雅垂下手腕,将手机丢放到床面后起身,走到镜前对镜整理自己弄乱的头发,同时也从镜中窥看着背后赵清城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跟你说什么了?”半晌,赵清城沉声发问。
“所有的。”
文雅简单地给出三个字,从镜中便看到赵清城的脸色瞬间煞白。
文雅垂下整理头发的手,回身看向赵清城,见到一向自信从容的赵清城居然显露出了心虚与局促,像是被扎中软肋,扒去了保护色的兽,露出最原始的惊惧,捡起手机碎片的五指都似在微微颤抖。
看到这样的赵清城,文雅并没有觉得痛快爽利,只有一种浓重的疲惫无力感袭来,踩过地上的玻璃破片,扶着床沿就近坐下。
“她真的很美,你很爱她吧。爱着别人,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把我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文雅敛目,微声叹息。
蹲在地上的赵清城很久没有应话,文雅也没再说什么。好一阵儿后,赵清城将手中已经捡起的碎片看了又看,确定已经无法收拾复原后,最终松手将碎片都丢放到回地上,缓缓站起身,恢复了寻常的淡漠。
“就像你说的,婚姻要保持忠诚,前提是先有忠诚。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不是吗。文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求婚吗?”赵清城站在文雅面前,临高临下地看着文雅开口。
文雅微微蹙眉,抬头看向赵清城,还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你以为,我还需要偷看你的日记,跟踪你,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赵清城稍稍俯下身,在文雅的脸上形成一圈由自己制造的阴影,逼近着文雅的双眼,望着那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说:“因为我像他,对吗?因为我背着你穿过大风大雨的时候,你趴在我背上,觉得我很像他。”
赵清城一字一句地缓慢说着,文雅的眼神中不可抑制地渐渐浮现错愕。她没想到,自以为在心底成功深埋了数年的最大秘密,其实在赵清城早就一览无余。
“包括这些,这些所谓的蓝纸鹤,都是当年他曾经送过给你,所以你才会喜欢的小东西。”赵清城走向柜子,拿起那只平时文雅随手丢置蓝纸鹤的玻璃罐,在手中掂量着,说:“你喜欢,我就在我们婚礼的现场挂满它们,还能时不时再做一只送给你。文雅,你看,只要你高兴,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要自由,我就无条件尊重,从不过问你想干什么。你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天天从清晨到深夜一件事情不落的帮你操持安排,做你的仆人。你心里想着别人,我都可以卑微做好一个影子替身,扮好你想要的形象。这场婚姻里大家都心怀鬼胎,但至少我尽力了,我哪里还不够?”
因为理亏,也因为反转真相来的太过突然,文雅一时竟无法接话。她看着眼前的赵清城已经不再有直白的愤怒,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就那么神情淡淡的、姿态得体的立在那儿,知道现在是轮到自己无颜以对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文雅问。
“因为你说得对,我需要在江城留下,当年的我不可能靠自己做到。我需要你父母帮我张罗安排少奋斗二十年,顺利地进对口的航司工作,达成自己冲上云霄当机长的梦,还在江城有一屋一家的稳定生活。”赵清城笑说着,将那只玻璃罐在手中不断左右交换轮转。
“文雅,直到现在这一刻,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