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静静地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或许只是陶瓷厂经营问题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呢。
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然后附和着阿牛说道:“是啊,阿牛哥。再这样下去,大家的心都要凉透了,哪还有什么干劲儿啊。咱们这么辛苦,总不能一直这么吃亏吧。”
(2)
周围的工人们原本都各自寻了个地方,或靠着墙根,或坐在地上,正想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缓一缓疲惫的身子呢。
可阿牛和李逸的对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大家先是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那原本黯淡的眼神里像是燃起了小火苗一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紧接着便纷纷围拢了过来,就像一群找到了倾诉对象的鸟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地诉说着心里积压已久的那些不满。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爬满了深深皱纹的老工人,缓缓地摇着头,那动作里满是无奈与心酸。
他用那带着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就是啊,咱这一天天的,从早干到晚,累得要死要活的呀。
每天回到家,连饭都不想吃,倒头就睡,家里人跟咱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呢。
咱拼死拼活地在这儿干活,可这日子过得,唉,都不像个日子咯,哪还有时间陪陪家里的老小呀。”
老工人说着,眼眶都微微泛红了,那满脸的沧桑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艰辛与不易。
旁边一个看着年轻些的工人,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力地揉着自己那已经有些酸痛麻木的胳膊,眼中满是委屈。
他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浓浓的抱怨劲儿:“可不是嘛,我这身体本来挺好的呀,可自从干了这活儿,感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每天都这么高强度地干活儿,我这身子骨哪受得了啊,照这么下去,非得累垮不可,到时候可咋办呀。”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抱怨声就像涨潮的海水一般,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有的在抱怨工钱太少,付出和收获根本不成正比;有的在埋怨这活儿太重,身体实在吃不消;还有的在吐槽厂里的管理,觉得太不人性化了。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小小的休息区里不停地回荡着,让这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重了几分呢。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爬满皱纹的年长工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和忧愁。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在这厂里啊,都干了大半辈子喽。想当年,这厂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啊,咱们每天也累得够呛,那活儿可一点都不比现在轻松。
但是呢,咱们每个人心里都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有个盼头啊。咱们就想着,只要自己肯努力,多搬点陶土,多烧出些好陶瓷,就能多挣些钱,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一家人能吃得饱穿得暖,孩子能有书读,这多好啊。”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可现在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缓慢又沉重,就像他此刻那颗沉甸甸的心,“咱们再怎么拼命,好像都没什么用了。这日子啊,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到什么希望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悲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话变得更加压抑了。
李逸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缓缓地从一位位工人的脸上扫过。
只见他们的脸上啊,那疲惫就像是怎么都抹不去的阴影,深深地刻在了眉眼之间,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透着浓浓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