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两只待宰羔羊,大气都不敢出,周遭死寂一片,唯闻他们急促粗重、因紧张而失调的呼吸声。
良久,墨玄那紧绷得仿若铁板的面皮,微微松动了一丝纹路,脸色相较之前稍有缓和。那原本仿若要将世间一切焚毁的灼灼怒火,于眼底褪去几分,却仍似暗夜里隐匿燃烧的炭火,幽邃而危险,未彻底熄灭。
他缓缓仰头,望向铅云密布、昏沉无光的苍穹,胸腔剧烈起伏,继而长舒一口浊气,仿若要凭借这一叹,将满心的愤懑、憋闷以及积年累月的执念一股脑儿吐出体外。这一叹,悠长婉转,恰似古寺洪钟长鸣,余音袅袅,穿越悠悠时空,裹着数不尽的往昔辛劳与酸涩。待气息徐徐落定,再度开口时,声音相较之前,确乎平稳了些许,只是其间仍潜藏着丝丝缕缕揪人心肺的心痛与不满,仿若深秋寒夜的朔风,吹过心头,凉意顿生。
墨玄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步上前,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钧之重,引得地面微微震颤。他目光一一扫过地上机关兽残碎的铜片,俯身蹲下,抬手轻抚其中一块,指尖摩挲,动作轻柔又虔诚,似在触碰往昔峥嵘岁月,幽幽开口:“你二人可知,这些青铜机关兽,是我倾尽半生心血所铸。”话语间,往昔那些个钻研机关秘术、日夜不眠不休的画面仿若走马灯,在众人眼前晃过。“为了寻那契合机关运转的灵材,我孤身闯入灵力狂暴、妖兽横行的凶煞秘境,其间历经九死一生,身上伤疤至今仍隐隐作痛;提炼精金时,炉火爆燃,熊熊烈焰舔舐周身,我险些把这条命搭进去;镌刻符文更是殚精竭虑,一笔一划皆倾注灵魂,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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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墨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已然哽咽,满是不甘与落寞,手中摩挲铜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那样僵在原地,沉浸在往昔回忆的泥沼中难以自拔。
幽沉谷底,死寂压抑的氛围仿若黏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凝滞在空中,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姜渊与姜泽缩着脖颈,偷偷觑着墨玄的神色,只见那仿若寒霜覆盖的面庞上,怒火恰似退潮的海水,肉眼可见地稍歇了几分,冷峻神色里隐有缓和之意。二人目光交汇,刹那间心领神会,当下皆笃定:唯有主动抛出赔偿这一橄榄枝,才有可能彻底平息这场灭顶风波。
姜渊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抱拳拱手,腰身深深弯下,行了个大礼,随后扬起头,言辞恳切至极,话语仿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前辈,此番祸事,千错万错尽在我二人身上。莽撞行事,误闯宝地,还损毁了您耗费多年心血铸就的青铜机关兽,实是愧疚万分,无地自容。”说到此处,他眼眶微微泛红,眼角细纹因情绪紧绷而愈发深刻,“您的心血珍贵无比,我们纵知晓赔偿之路艰难,也定当竭力而为,倾尽所有,只望能稍稍弥补一二,求您大人大量,给我们这个补救的机会。”
姜泽在旁,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亦是不住点头,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抬眼时,目光诚挚得仿若熠熠生辉的星辰,里头满是懊悔与歉意,抢着补充道:“前辈,往后但凡您有所差遣,哪怕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我们绝无二话,定会全力以赴,只求能平息您的怒火,弥补今日过错。”言罢,二人齐齐屏息,忐忑等待墨玄回应,谷底一时静得只剩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幽沉谷底,死寂沉沉,凝重的氛围仿若稠厚的墨汁,沉甸甸地淤积半空,一丝风息也透不进来,周遭似被封禁于冰窖,寒意彻骨。姜渊与姜泽仿若置身绝境泥潭,心头被墨玄那苛刻至极的赔偿要求狠狠压着,恰似压上两座巍峨巨山,沉甸甸的绝望如疯长的古藤,肆意缠裹周身,令二人手脚冰凉、脊背发寒,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无力与颓然。
正彷徨无计,仿若被黑暗彻底吞噬之时,姜渊眉心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