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喊一声大哥,纯粹是因为男人看起来比她的年纪大。
程中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秒后才缓过来。眼前的情景刺激得他眼底充血,勾起他最惨痛的回忆。
他昨夜通宵加班,一早驱车一百多公里来喝喜酒。因着时间紧张,他来不及吃饭,饿了一整夜。
进了陈家村,他开车碾过村道时就知道这地方的经济不太发达,挺落后的。
村口处扎了喜棚,挂着胡里花俏的彩带,地上还有散落的炮竹碎屑。
后厨正在热火朝天开着大锅灶炒菜,程中谋实在太饿了,他在后厨要了一碗鸡汤泡饭就蹲在路旁先垫肚子。
饭还没吃几口,他听到二楼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浪直冲天花板。
原本他不在意,直到他无意间听到有人喊道:“走啊,一起上楼去看闹伴娘脱衣服。”
就是这一句话让程中谋瞬间定住,他生平最恨欺凌女人的行为。
他扔下碗匆匆往二楼最热闹的地方跑,刚冲进来就看到这混乱又疯狂的一幕。
这里人挤人,他费了点劲儿才挤进来。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飞扑过来就开打,这会儿他真想宰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玩意!
李南照紧紧靠着身旁的陌生男人,就像落水的人在极度绝望时,会下意识抓住救命的浮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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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中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都不看就掏出手机接通,阿三着急的声音传进他耳里:“谋哥,你哪儿呢?我这里酒席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到?”
程中谋有瞬间呆怔,似乎反应不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倒是站在他身旁的李南照听到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
阿三还在嚷嚷:“你到哪儿了?发定位给我,我这会就站在村口等你。快点啊,我再不进去,我老婆都有意见了。”
李南照又看了程中谋一眼,突然踮脚在他耳旁低声说:“这里的新郎叫陈一鸣。”
程中谋:“......”
阿三之前说他家就在村口,进村就能看到。
农村办酒席不像酒店里办婚礼那样在一楼门口竖一个喜牌注明新郎、新娘的名字,这里也没有竖立新人的婚纱照海报。
他进了村口看到喜棚就停车进来等吃席,刚刚他冲上二楼时只看到一片混乱,好几个男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裤,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胸口处别着小红花。
他忙着救人,也没空挨个辨认,以为这些戴着小红花的都是伴郎。
刚才他心里还窜动着怒火,想着等会儿要揍死阿三,竟然纵容一群下流玩意这样婚闹,脸皮和廉耻之心都不要了。
没想到这里根本不是阿三的婚礼,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现在该怎么收场?
新房里还有喧闹声和几个伴娘低低的啜泣声,程中谋在瞬间作出决定,这事他已经掺和了,不管也得管。
刚刚他大发雷霆有多爽,被拆穿后就有多惨。如果这会儿他说他是走错了婚礼场子,估计会被这些人涌上来群殴一顿。
他出场时那么勇猛,是因为他以为这是朋友阿三的婚礼主场。阿三敢这样胡闹,他连阿三都打,才不管他是不是新郎。
可现在这里没有阿三,程中谋有点心虚气短。
程中谋伸手去扶那三个坐在地上哭的伴娘,她们受惊一般往后缩,脸色惨白。
程中谋心里一紧,这种事大概会给她们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只好示意李南照去扶她们,顺便把手机、包包之类的财物都带上,至少先把她们带离这个地方。
程中谋并不觉得这三个伴娘软弱或者不扛事,在这种疯狂的场合,她们已经被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