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凉没有说话,将书册从架子中取出时,不慎碰落了一个盒子。还好傅棠溪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盒子。
傅棠溪将盒子递给澄凉,澄凉接过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还好东西没碎。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澄凉上京时给孙妈妈证明身份所用的昆山血玉缠枝跳脱。
傅棠溪看到镯子,道:“郡主这镯子,我在姑母那也见过一只,和这个好像。姑母说那镯子是太后当年送给她的嫁妆,长公主也有一只,应当就是郡主手上的这只吧。昆山血玉出产甚少,珍贵无比,当真好看。”
澄凉将镯子递到她面前,道:“你若喜欢,便赠予你了。”
傅棠溪接过,放进盒中道:“郡主说笑了,这可是长公主留给您的念想,我怎么能要。”
澄凉道:“我没什么念想,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傅棠溪没说话,只是将盒子放回原处。看来,郡主与长公主之间感情并不深厚,连长公主珍贵的遗物都能随意送人。
澄凉从架子上取下一摞书放在案上查阅起来。傅棠溪也坐下帮忙,只是她从前没学过医道,看起来有些吃力。
二人从白天看到黑夜,始终没能找到什么好的药方医治皇后。皇后身份贵重,医书中记载的许多猛药澄凉不敢给她用。
已是酉时末了,芳姑姑敲门进来,道晚膳备好了,澄凉便邀请傅棠溪一道用膳。
傅棠溪没有拒绝,她对澄凉很有好感,愿意与她相交。
二人在院中伴着清凉的晚风用膳,别有一番风味。
傅棠溪道:“小女愚笨,在这里耽误一日也没能帮上您什么,实在惭愧。”
澄凉道:“有傅姑娘在旁为我整理医案,已是帮了我大忙,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傅棠溪:“我知陛下让您医治姑母的旨意是为难您了,姑母的病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医好的。郡主又不是神仙,怎可能让人一夜回春。”
澄凉道:“我虽不是神仙,但若是想让皇后娘娘一夜回春也并非全无可能。”
傅棠溪激动道:“郡主当真有法子?”
澄凉默了默,终是缓缓从布兜里拿出了那个药瓶放在桌上。
傅棠溪问道:“这是······”
澄凉:“这是凝神丹,用黄柏煎汤送服,可以暂时吊住人的精神,让人在短期内神采飞扬,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傅棠溪兴奋道:“当真?若果真如此,我真要替姑母谢谢郡主了,郡主真乃神医也。”
与傅棠溪的喜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澄凉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采。反而一贯平和的面上浮现出几丝紧张道:“但是傅小姐,这并非寻常的药丸,而是我炼制的丹药。”
闻听此言,傅棠溪脸上的喜悦也逐渐散去,有些惊恐地看着澄凉道:“丹药?”
她们谁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前朝戾帝受妖道蛊惑,每日皆要服食丹药以求长生。戾帝和妖道为了炼丹,搜刮了不少天材地宝,劳民伤财不说,到了后面越来越丧心病狂,甚至从民间强抓童男童女放血炼丹,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泣血。
因而本朝宫中严禁丹药流通,皇族和朝臣也不得服用丹药。宫中风气往往影响民间,百姓们对于丹药一类也是避之不及,谈之色变。
此刻,一瓶丹药就这么大剌剌的立在京城两位贵女的饭桌上。而她们甚至一个还在吃菜,一个捏着茶杯,仿佛这诱使当朝皇后食用禁药的掉脑袋大罪只是两位贵女茶余饭后讲的一个谈资一般寻常。
傅棠溪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问道:“郡主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难道就不怕我给你安上一个私炼禁药,蛊惑皇后的罪名吗?”
澄凉放下饭碗,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