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万里直言不讳:“弩杀伤距离远,一些单兵弩确实比弓箭更能杀伤敌兵,但弩没有弓灵活,在军队中往往弩是防守利器,多用于守备营地与伏击,并不适合进攻。床弩也一样如此,将这些用到船上打水战未必适合。”
“再说了,单兵或双人能操持的床弩,我是闻所未闻,古往今来多少人改造床弩都不见锐减了操持人数。所以,县男不妨多看看水师的装备,相信水师的战力。”
秦松有些不乐意了,站出来说:“顾指挥佥事如此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若论水战,他未必会输给你。莫要忘记了长江口南沙一战,数百海寇丧命……”
“好了,这些就莫要说了。”
顾正臣打断了秦松,坚定地说:“该拆的全都拆了,所有的大碗口炮全都拆下。”
储兴直皱眉:“这不合适吧,你可是借调水师用于护航,拆了大碗口炮等同于折了水师一大战力,这容易让军士不安。”
顾正臣笑道:“没了大碗口炮就不安了?那就找个东西,给他们个定心丸。”
储兴上前一步:“何物?”
顾正臣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靖海侯连命都拿出来陪我,我总要拿出来一些好东西还个人情。”
储兴指了指大碗口炮问:“比这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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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臣笑而不语。
储兴还想追问,一名军士跑了过来,通报:“了望军士发现泉州港里出来了六艘船,正朝着石湖码头方向前进。”
“来了吗?”
顾正臣凝眸,看向储兴:“还请储参将下令,将其截停。”
储兴微微点头,看向孟万里:“留下两艘船盯着港口,其他船只前往石湖码头,截停所见全部船只!”
孟万里领命,走了出去。
顾正臣也没了心思谈论改造大福船的事,目前远航人手还没有找好,改造大福船可以适当延后。
大福船乘风而行,船帆鼓动出声音。
顾正臣站在甲板上,低头看向海水。
大福船如同犁,大海如同土地,驶过时,犁将土地翻开。只是,土地会留下沟壑,而大海却转眼恢复如初。
大福船没用多久便接近了六艘船只,孟万里扯着嗓子喊:“水师盘查,所有船只抛锚!”
卜寿听到了动静,侧身看向逼近的大福船,脸色陡然一变:“看来不是顾正臣动作缓慢迟钝了,而是他抢先一步到了海上。现在看来,该出现的对手没有出现在身前,那一定是绕到了身后。”
卜方没了之前的从容,眼神中带着惶恐:“现在该怎么办?”
卜寿凄然一笑:“怎么办,自然是见一见顾知府!你若是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你以的水性游至石湖码头不成问题。”
卜方犹豫了下,终还是摇了摇头:“当年若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就饿死在荒野之中,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卜方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卜寿欣慰地点了点头,命人抛锚。
船停了下来,灯笼挂起。
卜寿的身影在灯火中显得十分耀眼。
一艘大福船缓缓靠近,慢慢停了下来。
卜寿听到了大福船甲板上的脚步声,仰头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高处,不由得眉头一皱。
顾正臣拍打着船舷,俯视着卜寿,笑道:“昌元老人,这么晚跑到海上来,是想出海垂钓,还是想出海寻根来个问祖归宗?不过你祖上是大食国人,据我所知,大食国已经在一百多年前被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的兄弟旭烈兀灭了,这个时候回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在不久的未来,将会有一个恐怖的跛子四处征战与杀戮。”
储兴、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