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曾与他所聊到的“经济战”以及“贸易战”的概念。他更是清楚地感觉到,在这场交易之中,辽国所需要的货物,几乎都是秦刚所控制的流求出产的;辽国自己的战略资源,比如战马、矿石,却在源源不断地输往了流求;而双方在这些交易中所使用的货币,不管是普通的宋钱,还是新式的金银币与钱引,又都是秦刚所控制的四海银行所发行。
李禠几乎可以从中看到了秦刚正在逐步掌控辽人未来命运的惊人趋势。而他,原本身为李家原本最不出众的一子,却是因为与秦刚的偶然结识,此时竟然也正身处于这个惊人的趋势之中。也正是在此时,他才真正理解了父亲在离京外放时曾感慨地说的一句话:“想不到我们李家接下来的运势,便要指望老四这一头了!”
与历史上仅仅只有一年的建中靖国不同,这个时空里的建中靖国,不仅提早了一年开始,而且在平稳渡过了二年之后,更是顺利地进入了建中靖国三年的时间。
皇宫里的赵煦,由于皇子赵茂的顺利成长,而想着再接再励,在后宫之中努力耕耘,力图再诞龙脉,却不想由此白白损耗了先前多方调养之下才渐渐康健起来的身体。
最近几次去宫中把完脉之后的钱乙是愁云满面,但是这件事情事关官家的个人隐私,他虽屡加暗示提醒,奈何赵煦对此不以为然。
钱乙将此事报给了两位宰相,左相章惇对此态度十分暧昧,表面理由虽然是说这是官家个人私事,他也无可奈何,但实际想法却是,目前他已经不断地巩固自己与刘皇后之间的联盟关系,早已将未来的筹码押在了尚在襁褓之中的赵茂身上,说句不好听的,此时真的是赵煦驾崩的话,只要能够确保赵茂的继位,再去促成刘皇后的依例听政,那他章惇就能妥妥地重新执掌朝中的大权。
因此,此事却是害了耿直敢言的右相苏轼,他在听了钱乙的担忧之后,不仅先后几次上书或出言直谏,奉劝皇帝要爱惜身体,减少房事,终究是触怒了已经日显皇威的赵煦,以至于好几次在身边宦官面前大骂这个不懂规矩与身份的苏老坡。
这些信息,也被童贯留在宫中的徒弟逐字逐句地传到了杭州。童贯也在私下里找到蔡京悄悄地商量:“蔡都漕可有回京任相之意?”
蔡京十分谨慎地对此表达了一定的兴趣。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他与童贯联手卖官的过程中,双方的交集也渐深,唯一的担心、同时也是他认为不可缺少的关键,便是对于胡衍的深入拉拢——毕竟,对于尽管已经是在家丁忧的秦刚,他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依旧在东南海事院里的强大影响力。
而在北辽,此时便已是乾统二年,也是西元的一一〇二年。
耶律延禧十分顺利地巩固好了他的皇位,惩治当初参与迫害他父母的所有仇人行动都已经进入了尾声。对于他来说,似乎身为大辽皇帝的最主要责任已经完成,而他终于可以真正地开始享受起大辽天子的最大快乐——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巡游打猎事业中去。
于是,大辽朝最喜爱捺钵的天子开始出现了。
原本曾受到他接见并重用的耶律宁,也曾抓住几次机会,尽责地向这位少年天子进谏了他的忠言。只可惜,耶律延禧却连半句也没听进去,反倒是笑着对他说:“朕正是有了像尔等的肱股之臣,才有机会可以外出巡猎啊!”
耶律宁一时愕然。
而在此时,大辽的南京道内,连年灾荒,就连契丹贵族圈来放牧的牧场也开始抛荒,大批的优质战马,却在李宁一的私下操作中,从天津寨贩卖到了沧州与九州岛。李宁一虽然仍然还是南京道留守府的三司使,但他已经彻底成为了萧得里底的私臣管家,毕竟他效忠的主子此时已经升官到了同知北院枢密事,所以才会一心一意地为他疯狂地圈敛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