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却是摇摇头说:“无妨,今天我的精神不错,你去我的床尾,那里靠里的地方,有一个暗格,你把那里的一只盒子掏出来。”
秦刚便依其言找到了那只盒子。
秦福接过来,轻轻地打开它,里面却是一些金银首饰以及一叠银票,老人有点自嘲地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这些年你陆续让人带给我的体己钱,还有我城里那铺子里赚来的一点点积蓄。你莫怪嗲嗲我偏心,我是知道你不缺钱的,所以这些便都是我给盼姐攒下的嫁妆钱。”
秦刚眼睛又湿了,原本这几年,他想着给父亲捎去的这些钱,却又被他一文一文地攒在了这里,说到底,还是出于对他的不放心,以及对于盼兮将来的各种担心。
“现在嘛,刚才也说了,我走了后,便是长兄为父,这些就交在你手上,盼姐接下来的事,就都拜托你了!”
“嗲嗲!”
“好啦好啦!你去把盼姐叫进来吧!我也得跟她说几句话。”老人突然拍了拍秦刚的肩膀,慈祥地吩咐道。
秦刚擦好了眼泪,便出了门,将在门外一直担心着的盼兮叫了进来。
老人此时的气力已经不多,便叫了女儿凑在自己的身前,轻轻地对着她进行叮嘱。
盼兮听着听着,便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泪,然后又被老父亲不住地劝止住。
待得与盼兮讲了许多话后,老人终于疲惫了,并在盼兮的安慰下,慢慢地睡下了。
之后秦刚便拉着盼兮轻轻地退出了房间,那边却是秦婉过来,说是今夜由她在外屋值守,并让他俩早些各自去休息。
三天后,或许是真正地放下了心思,秦福在又一次地昏迷之后,再也没能够醒来。
秦宅发丧,应该是高邮城这些天最大的事情了,并非因为秦福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如今秦刚的地位摆在那里。
秦刚也并非刻意要大办,只是一切依着秦规、谈建等人,按照当地习俗操办。
好在秦规之前便有准备,如今的秦宅甚是宽敞,正厅便设成了灵堂,宅内宅外都挂起了白色的帷帐,并换上白灯笼。
保长王麻子很有是出力,立即拉着主要的街坊一起帮忙,借着临街的路面也临时搭起了白色的灵棚。
秦家的这场丧事,高邮地面上的所有知名官员士人都必然会来吊丧,随行的车马人员,都得要有可以安排停放的地方。
好在秦福为人本份,儿子做了高官,家里又屡受圣恩,却从不霸凌乡邻,谁家有个什么事,也都乐于帮忙。关于他的丧事,邻里街坊也并非慑于秦刚的官威,而是多出于自愿帮忙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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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内,秦盼兮与秦婉在里接待前来吊丧的女眷,而秦刚则穿着白色粗麻重孝服,跪于灵堂帐外的火盆之后,不时地往里面添放纸钱。凡是遇了进来吊祭的宾客,他便要相应地给予还礼,这却是一件十分考验体力与耐力的事情。有些儿孙兴旺之家,可以几个儿子轮流,但秦福就这一个儿子,只是苦了秦刚了。
而在堂外的大门口,原本应该由秦福的女婿赵驷在那里迎送宾客,只是丧讯于前一天才发往明州,估计等他回来还需要不少天,此时却只能由秦规这个所谓同宗侄子来承担了。
谈建则与王麻子的儿子,在宅里跑前跑后,帮着安排做法事的和尚道士,还有这段时间里,家里众人的吃喝、休息安排等诸事。
好在临中午时,又来了好几位秦刚昔日在学堂里的同学,在例行的吊拜之后,他们也留了好几位下来,说是要跟着谈建在这里帮忙。大家也都明白,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帮忙,的确能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也不会显得有任何巴结攀附的意思。
知军衙门、县衙门,几乎所有的官吏,都在第一天里登门拜祭,这里就包括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