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大宋

第294章 掌控(3 / 4)

讲,但却又发现这些话语恰似犀利的刀剑,句句却是戳中了自己平日里百思不解的诸事症结,让他又不由地为之而反思。

譬如方才这句“士人官员又何尝不会被蛊惑煽动”,元佑年间的种种荒唐之事历历在目,难道说,一切都只有高太后那个昏庸的老太婆作主,一切又仅仅只是司马光、吕公着等等旧党领袖的肆意妄为吗?

满朝文武,天下官吏,如果不是一杆子全部扫进旧党余孽的箩筐里,那么也就只能把他们都列入到“被蛊惑煽动”的那帮人的范畴之列了。

“老夫对徐之的学术承袭一直甚为好奇。按理说,你既为少游之弟子,自然应从其才学、继其衣钵。然而你之言行处事,却多有果决之气,却少因循守旧之风。所以,老夫时时便有怀疑,徐之的身后,莫非另有高人指点?”章惇此时话锋一转,发出了一句特别的疑问。

秦刚闻听,却是一拱手道:“下官出身微末,幸得恩师家族收留,以研习恩师旧作为始,此事在家乡人皆知之。入京之后,便得其亲自悉心指导,学业承袭一事,无甚可疑之点。若说差异。正如恩师少游师从苏公,苏公作词便是‘大江东去’,恩师起句却是‘山抹微云’,其异大矣,唯真情入字为共识耳!”

章惇却正色道:“徐之你莫拿诗词风格之事诓解,此理老夫自然知晓。可是实观尔所行,无论是在两浙、还是在陕西,包括在这河北沧州,你这几年的施政的手法、主旨及方向,却与这旧党的思路、想法并无分毫关系,反而却与我新法多有吻合、相配。所以,老夫倒也真是搞不明白你的政治立场了!

“所以,立场、身份到底应该由谁来定呢?”秦刚顺势便把问题抛给了章惇,“如果交由权势而定,那么章相公如今一言九鼎,左右台院谏议大权,自然一言便可定之,又何必再问下官。而若由其言行而定,则万事皆有眼见,事实便可给出结果,又何必为此烦心?”

“好好好,你要说事实,老夫便就与你论事实!那从事实来看,莫非徐之到了今日也不肯承认自己也实为我新党一员的事实否?”

秦刚此时大约明白了章惇的想法:党同伐异的原则,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是对秦刚的拉拢,则寄希望于对他真实身份的重新认定:

比如,他会不会是一个包裹着旧党外衣的新党官员呢?至少章惇现在就是想要这样子来说服自己、进而希望与秦刚实现合作。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秦刚的这句回答是《论语》里的原话,其实他就是在表示,我可以与人合群,但是我不依附哪一个党派,哪怕是你章相公如此诚意满满地邀请我也不干。

站在章惇的角度听来,那就是顽固地还想留在旧党阵营中不愿向他投靠的意思。

当然,章惇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从秦刚的话里,他居然发现这个年轻的官员居然敢于无视于外界赋予他的任何身份或者是标识,也就是说:他既不承认自己是新党,同样也不承认自己是旧党、甚至或者是蜀党,不管别人认为他是什么人,他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如此轻狂不羁,倒也符合他的年岁特点。

而且,也借由这样的理由来反思:苏轼就一定得是旧党吗?秦观也一定得是旧党吗?元佑更化之时,他们师徒俩,不也是针对那时的“凡新法皆废”的施政方针大声反对么?

只是,他身为此时的新党领袖,面对的却是在表面平静之下危机四伏的政局暗流:旧党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根基未断,大量表面奉迎新党的骑墙派以及更为可怕的投机派依旧客观存在着。

同时,逐渐长大成熟并拥有了自己独立思维的天子,更是他如今所不敢奢求能够完全控制的关键因素。所以,在章惇的内心,他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