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大胆!”金宇却是抢先一步上前喝道,“集贤殿修撰、朝奉大夫、知沧州军州事、兼高阳关路兵马副都总管、捧日天武四厢副都指挥使在此,我家老爷的名讳岂是你等可以大呼小叫的?!”
也是亏得金宇为吏多年,如此像是相声贯口一般的冗长官职名一口气报出来,都不带打一个停顿的。
钱进早已恭立在一旁道:“请秦修撰上座。”
秦刚大步上前,于桌案正中之后坐下来,却是将脸色一变,手中惊堂木一拍,冷声喝道:“张徕,你可知罪?”
张徕浑身一个哆嗦,此刻的前后变化甚是巨大,他的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秦知州,秦修撰,还有那什么什么兵马副都总管、什么什么四厢副都指挥使,这些目前他根本就顾不上理解与理清的职务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些惊人头衔背后的那个人,却是他这一辈子最不希望看到的人——秦刚,关键还是在当前这个最要命的场合。
但是顽强的求生欲却使得他却依然强硬着开口挣扎:“下官,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秦刚冷笑一声,也不与他继续啰嗦,一声令下,“带于老五上来!”
什么?于老五没死?张徕不禁心虚地看了看堂下的那具尸体。
转眼,两名衙役便从堂后带出了活蹦乱跳的于都头,而他出来之后就咬牙切齿地看向张徕的表情,意味着他显然已经在后面已经听到了他与钱通判之间所有的对话。
于都头、也就是现在的于老五,也顾不得秦刚他们在场,立刻就冲着张徕怒骂道:“好你个张徕,丧尽天良的主意都是你出的!赚到钱的大头也都是你拿的!一旦出了事,就全部都推到我的头上了,你还有没有良心?而且,你还,你还派人到牢狱里想害死你五爷!秦都总管,小的要出首,小的要举报张徕身为南皮知县,贪污治河工程款;要举报他虚报疏通塘泽河道、勒索大族的免役钱;小的还要举报他策划阴谋滥杀百姓、指使小的杀良冒功!”
也还别说,这个于老五也算是一个有点头脑的家伙,对于秦刚,他没有像别的官员一样叫他秦修撰,也没有去叫秦知州,而是叫的他的武职差遣秦都总管,意思就是想说,我怎么着也算是你副都总管手底下的人,我现在积极表现,全力举报,你作为主官,总得护着我几分,给我这个手下人一点活命的机会吧。
于老五这一阵子的火力输出,尽数击中了张徕的死穴,此时的他已经面如死灰,更不要说在这于老五的背后,又推出了被绑着的王班头以及与他合谋的狱卒等人。
完了!彻底完了!张徕一下子瘫倒在地。
如此这样,接下来的堂审毫无悬念。
于老五事先得到了金宇的口头保证,可以免除他的死罪,所以他不仅一条条、一笔笔地尽数供出了他在南皮县时与张徕共同捞取修河专款、勒索贪污大户免役钱、还有受其指使去抓捕杀害流民冒充流匪首级等等诸罪的所有证据。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于老五是个守财奴,他每次分到的钱都存放在家里,而且由于张徕都借口要打点上司,拿走的要比他多,所以他就多了一个心眼专门记了一本账本。
金宇立刻派人去南皮县查抄张徕与于老五的住宅。
而接下来对于王班头的审讯也非常顺利,他是与买通的狱卒赖四于当晚进入狱中,想解决掉于老王时,被早有准备的顾大生抓了一个现行。
尤其是听到于老五已经开始知无不言地尽数坦白以立功赎罪之后,王班头根本就崩不住了,立刻挖空心思地把他所能知道的东西也尽数交待了一个底朝天。
一旁听审的钱进也在内心不住地庆幸,由于他与之前的知州杜绅不是太合,他自己又不是一个争权之人,所以在州衙里便是处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