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给裴如衍面子,对方让她摆架子。
那好吧。
待裴如衍离开寝殿后,谢桑宁还在榻上窝了许久,但毕竟前院有客,她也无法真睡着了去。
遂又唤来紫灵。
“来人——”
紫灵带着两个宫中出来的宫女捧着脸盆、新的衣裳、新的妆奁盒子进来。
“公主,您今日想穿哪套?”紫灵指着四套早春季的衣裙问道。
谢桑宁挑了件绯红色的裙子,刚成婚就该穿红色,吉吉利利的。
紫灵便捧着红色的裙装走上前,谢桑宁用被褥裹住自己,屏退了另外两个小宫女,只留下紫灵侍奉。
紫灵起先还不解,直到被褥缓缓滑下,见到谢桑宁赤裸的肩头,以及一路往下蔓延的红痕,这才恍然主子是害羞了!
不仅主子害羞了,连紫灵这个未经人事的“老手”都有些害羞了。
“公主和驸马真是恩爱呢!”她一边说,一边陪着谢桑宁穿衣。
谢桑宁忽问道:“前院如何了?”
紫灵:“奴婢让人去前院奉了茶与糕点,绝不叫客人找出错来,驸马的三妹妹与三妹婿也真是的,哪有在人新婚第二日来拜访的呀!驸马已经过去一会儿了,公主您要去吗?”
“再等等吧。”裴如衍都那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急的。
谢桑宁其实很想问一句,三堂妹的夫家是叫郑什么来着,前世来往太少,她已然忘了。
古来有多位宰相出自郑氏,但并非他康定郑氏,而是另一世族郑氏。
这康定的郑氏嘛,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于一众顶级世家门阀前,便只能算作二三流的小世族。
由于前世操持裴家人脉的缘故,郑家在朝堂中的关系,谢桑宁倒还记得些,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郑家另有一门姻亲,那姻亲乃是谢玄麾下的官员,故而,在谢玄登基后,郑家过得也还算是不好不赖。
谢桑宁记不起的细节,紫灵也定然是不知的,索性不问。
正此时,门外响起玉翡的声音——
“公主殿下,公爷与主母遣了奴婢过来,照料伺候公主,公主要收下奴婢吗?”
闻言,谢桑宁与紫灵主仆对视一眼,前者点点头,后者就冲出去开门,“玉翡姐姐,你以后就是公主的人啦吗?”
“嗯,”玉翡点头,“但也不是,奴婢不签卖身契的。”
“快进来,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你。”谢桑宁衣着整齐,坐在梳妆台前。
玉翡接过木梳,动作娴熟地替她挽头发,主动道:“奴婢经过前院得知三姑奶奶来访,公主可是想问三姑奶奶的事?”
“你且将你知道的都说来。”
“是,昨日三姑奶奶与三姑爷回京来公主府吃了喜酒,奴婢从国公府出来时,还不曾听闻三姑奶奶与三姑爷回公府拜访,想来是念着公主与驸马尊荣,特地先来拜访您。”
玉翡缓缓道来,“这位三姑爷出自康定的郑家,在家中行二,单名一个俊字,眼下没有官职,只有举子的功名在身,他上头有一个长兄,四年前中了三甲进士,如今在边境茂云县任县令一职长达四年,其妻子乃是礼部右侍郎胡大人的女儿。”
话说完,谢桑宁的头发也挽好了,她照着镜子问,“你连郑家的兄弟都知晓?”
玉翡谦逊地低头,“昨儿听闻三姑奶奶与姑爷来京,便顺便问了问邹嬷嬷,今早听了国公与主母之命来公主府时,也向主母询问一二,公主不用急着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奴婢们自会替公主记得。”
不愧是虞氏与裴如衍带出来的人,谢桑宁点头,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朝前院走去。
玉翡紧跟其后,紫灵低着头一语不发地跟着,似是情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