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道长

第67章 行尸(6 / 8)

了一声牛角号,然后开始摇着铃铛,用他们本地话着:

“借路走个走,生人勿靠近。”

然后摇铃吹号,声音都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晚,还是显得特别诡异。

“半夜莫出门,莫要碰生神。”又摇铃吹号,接着再念了一句。

“回乡路难走,问哥借壶酒。”摇铃吹号乘以四,最后一句是:

“麻袋遮脸丑,万狗皆莫吼。”

念完以后,他一直轻轻摇着蛊铃,时不时地在号里吹上那么一声,开始迈着步子朝着路上走去。当晚月亮很亮,所以我清晰地见面前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开始很僵硬地、一跳一跳地朝前跟着麻师父而且,而最最令我伤感的是,我竟然要紧随其后,在我明知道前面那个是已经死了好几天,当初搬下车的时候发现重的要死的死人。

我后来问过麻师父,生神是什么,他是对赶路尸体的尊称。因为死人不希望自己被叫做死人,就好像很多傻子不喜欢别人他傻是一个道理,因为人死了以后,会因为生前的遭遇不同,继而衍生成不同性质的鬼魂,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曾经是人,就应该多人有所尊重。麻师父,人生在世,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抛下我们挚的人,而撒手西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和自己的亲人阴阳相隔,悲伤的就不止是他们了。所以我们一向称其为生神,除了对他的尊重外,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

我不记得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是怎么回答麻师父的,我只记得,当时我对麻师父的敬意,油然而生。

那一路上,没出什么乱子,我们几个大活人,把一个死人夹在中间,让他跟随这蛊铃和牛角号的声音,自己寻路往回走。途中其实经过了不少村子,也不免有些星星点点的灯光,每当远远传来狗吠的时候,麻师父总是会用一层黑纱布把自己的脸罩起来,然后一只手扶住尸体伸出来的双手,另一只手拿着蛊铃,一边念咒一边继续走着,那个样子很像是太监扶着皇帝一样,后来麻师父也跟我解释过这个的含义,当时他听到有狗叫,于是就换了个姿态,一边还在嘴里念着避狗咒,我问他为什么这个咒狗就不靠近了,麻师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千百年来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口诀。于是我后来在想这可能跟我们各国的巫术有关系,所谓的巫术,往了就是装神弄鬼不值一提,往大了人家才会勉强承认你不过就是民间的一道土方,至于其中原理到底是什么,这谁都不上来。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老核桃的根熬水喝可以对抗癌症,腮腺炎的时候对着枣树大骂羊跑了怎么还不进圈第二天自然就消退,等等这些,还有许多,当科学家不肯承认它们的玄妙的时候,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方法其实多少是有效的。

那一夜就这么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早晨4点多,才走到这个死人家住的村子,他们家的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候在村子口的必经的道路上。远远见我们来了,有几个打着火把就过来迎了。麻师父站定以后,右脚连跺了三下,然后烧了一张符,丢在地上,这时候尸体开始原地跳,就跟在车上的时候是一样。麻师父走到我身边,兄弟你跑得快,你赶紧迎上那群人去,叫他们把棺材竖起来,然后让他们的人把火把全都熄灭。我听到后,非常高兴,跟在那个死人后面这么累地走了一整夜,还特别被交代不要闲聊,这对我来是多么大的一个挑战。于是我赶紧离队,朝着那些迎来的火把们跑去。大约在半里地以外我碰到了那些迎来的人。我向他们转达了麻师父的话。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也开始飞奔回村口,叫那些家属把棺材立起来。另一个则把火把熄灭了,跟着我一起往回走,去接麻师父他们。

路上这个人告诉我,麻师父是当地麻家巫的唯一一个传人了,他们这一派传师徒也传父子,麻师父的父亲在解放初期,曾经在各个地方带回过尸体,平常没有走脚的时候,就在家种地,他们麻家在当地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