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发酸,快忍不住,此刻只想下台,可还有人要表彰,主持人一一介绍,其他军人一一上台。
她和宋焰稍稍往旁边站,退去一旁时,宋焰极低地问了句:“怎么了?不舒服?”
她慌忙找借口:“好像吃坏肚子了。”
他低声:“再忍一下,马上下台了。”
“嗯。”她一眼他的侧脸。从上台后,她便一直不敢正眼他,怕自己会落泪,此刻,他的侧脸也是安静淡定的,不显山不露水,不透露一丝黑暗过往。
许沁用力眨眨眼睛,提醒自己还在台上,刚要移开目光,可在这时,她见宋焰极其快速地扫了一眼舞台中央的另外几位军人,特种兵,炮兵,解放军,装甲兵。
他扫了一眼他们的军装,然后平淡地向台下。
许沁突然想起望乡的那个夜晚,宋焰着从他身边走过的军人时的眼神,是刚才这个眼神。
他在羡慕。
像只有纸飞机的男孩巴巴地羡慕其他孩子的遥控飞机和坦克。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疯了般涌上眼眶。
她飞速扭过头,任泪水哗哗地淌,待它淌够了又赶紧擦拭。台下的人以为她被其他人的事迹感动,不觉有异。
终于,领导过来发奖状,众人鼓掌,可以下台了。
许沁没往宋焰那边下,飞快走了相反的方向。
台下还有雷鸣的掌声,她不回观众席,直接冲出会场。
她一身白大褂出现在冬夜的街头,拦了车直奔西边。
半个多时到了大院。
佣人来开门,人在茶厅内。
许沁不换鞋,直接踩进门,快步穿过客厅,进了茶厅。
孟怀瑾和付闻樱正在泡茶,见她突然造访,稍稍讶异。
付闻樱本不打算理她,可她脸色冷清,脚上还穿着鞋子,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许沁走到茶台边,俯视付闻樱,问:“是你吗?六七年前差点害死宋焰的人是你吗?”
付闻樱脸色骤变,顿了一秒:“谁跟你讲的?”
许沁明白了,一大颗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茶厅里安安静静,没人开口,没人安慰。
她自己抹去脸上的泪,扭头孟怀瑾:“爸,也有你?”
孟怀瑾眉心紧蹙,却又摇头:“沁沁,爸爸不知道该怎么讲。”
付闻樱:“这事跟你爸没关系。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她轻描淡写,没了别的话,别道歉,一句解释也没有。
许沁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地等了足足一分钟,可谁都不话,仿佛这只是一件事,翻个页能过去。
可这次,她过不去了。
她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泪,轻声:
“妈,我一直把你当亲妈妈的,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即使你反对我和宋焰在一起,打击我,不理我,即使你插手我的工作,我也没有恨过你。……我还一直在想,要主动跟你和好。我一直在想,你只是性格如此,不是不把我当女儿。……”
她到此处,轻吸一口气,想要继续平静地讲,但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下,如何忍都忍不住了,她失声哭起来:
“我是个傻子,我是你们养在家里让你们拿去联姻的工具。只因为这个工具有了人性,有了想要的感情,开始不听你的话,你怕她脱离你的控制,所以你要毁了她心的人,让她永远不会被他引诱偏离轨道,让她这辈子没了期待,乖乖做你的傀儡娃娃!”
她哭得肩膀直抖,如遭背叛:“你们根本没有把我当做你们的女儿?根本没有!……骗子!”
她向孟怀瑾,泪如雨下,
“你当初从孤儿院接走我的时候不是这么的,你要接我回家,你是爸爸,你会像爸爸一样我。这是你的!是你亲口的!……骗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