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区县,这次去南川也要从他老家经过。早些年的时候原本凭借着一手好手艺,还算是给社会做了贡献,给自己也积累了一些财富,作为一个钟表匠,在那个年代能够赚钱是绝对惹人眼红的。于是后来在某个全国性的运动中,他被划为了走资派,被批斗打击。那些无知的人的愤怒并没有因为他的屈服而有所减弱,斗来斗去,甚至还给他披上了反革命的外衣。他当初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脚踏实地靠手艺赚钱吃饭,为什么就不能比别人富裕,自己又没少给国家缴税,反革命,这该是多严重的罪,好像在那个年代是要被杀头的,恐怕这个罪名也只有我们国家才有吧,因为他跟别的罪责都不同,它并不以一个人的行为来作为判断是否有罪的标准,而是从它的动机。于是,连在心里想想,都是在犯罪。后来他进监狱,好在很快得到平反,他就带着全家来了重庆,低调的做了个市民,住在相对安静的农村,依旧靠着自己的手艺维生。虽然是觉得老人的遭遇全中国有千万人都有相似的经历,但是对于那段历史,我还是比较反感的。如果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我对老人和他的家庭是一种同情,听完他的讲述,我对他则多了一份相惜。
南川离重庆不算远,我们到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串串香,也算是充饥了。南川的串串香算的上是比较独特,我们在重庆吃串串的时候,一般是像吃火锅一样,拿到锅里面煮,然后才吃,而南川的串串却是你点好菜,店老板会把做好的给你送来直接吃,虽然味道也算是不错,我对于吃法就没那么讲究了。而相比串串香,我对南川的“荤豆花”倒是更有兴。
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后街,这是一条看上去非常老旧的街道,除了房子的造型以外,那种风貌几乎是我在电视里看到的民国甚至更早的那种。街道非常窄,窄到大概只能单向通过一辆人力三轮车,街边的商店倒是很多,不过大多是卖的杂货,一路走走问问,总算在一个更为狭窄的侧面巷子里,找到了一个白色三角顶,上边矗立了一个不大不的十字架,不知道是木门还是铁门,门框石头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天主堂。看样子是比较久远,因为那个本来用来描字的朱红,已经褪色发白了。大门紧闭,似乎是没有要接待信徒的意思。敲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出来开门。旁边商铺的老人看到,告诉我们这里一般不会开门,他们只接待那种宗教考察团之类的。于是,不难看出,一个散播大爱的教堂,位于隐秘市井,不让人进入,周围没有卖圣经的书店,也没有走动的修女或是神父,基督教在一个缺乏信仰的社会里,显得多么苍白和渺。至少在南川这片土地上是这样。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必须得进去跟里边的人询问一下,网上查了天主堂的值班电话,打过去却直接转到了传真机上面,于是没有办法,我只能打给我在重庆的那个基督教的马姓神父朋友,他头一晚接到了我的信息,我们还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回复我,等到了那需要帮助就打电话给他,他在重庆的基督教里还算有点威望,至少能够帮我们联系南川地区的神父或是信徒,来协助我们调查。
很快在马神父的帮助下,一个穿衬衫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街头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些刚买的莴笋,他乐呵呵地问我们你们是马神父的朋友是吗?快请进快请进,于是我们就这么进入了教堂,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在教堂做义工的信徒或是看门人,不过这个念头在我看到他换上神父的衣服后就打消了。
他姓潘,是地地道道的南川人,早年信教以后就投身南川的传教事业,不过他的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很远的,他没有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神父一样的慈祥跟博爱,最初看到他提着莴笋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人也显得太过市民,一点看不出他是个神父,他自己也叹息,早年之所以信了主,是因为耶稣基督跟咱们的老君或是如来不同,老君和如来需要我们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