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露出一个脑袋。

刺骨的寒意不是迅速侵袭，冰在包围他之前，就先湿透他的衣裳，等凝固起来的时候，湿透的衣裳也开始结冰，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寒意。

距离他下湖，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这寒意是真的透骨，从皮肤一层层地渗透进去，这不是冷，这是痛，比痛更可怕，更难以承受。

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想上来了。

龙卿若趴在湖边，伸手摸着他的脸，想努力给他一点暖意，但是境很快就变成了冰雕一样，脸上头上都开始结冰，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境！”龙卿若都快哭出来了，没见过这么惨兮兮的境，睫毛都给他冻住了，沾染了一层白霜。

东方境冷痛得连眼珠都转不动了，话就更不出来，连嘴巴都张不开，只能用鼻子出气。

啊，那些神鹰是怎么可以发出惨叫的？他也想惨叫啊。

龙宝，快拉我上来，我撑不住了。

“境，行吗？要不要上来？”龙卿若趴在湖边继续问道。

东方境心里直喊着要上来，但是没办法出话来啊，他想眨眼，好努力才能眨一下，要，要上来。

他们夫妻一直都有默契，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怎么样。

所以，看到他眨了一下眼，龙卿便继续伸手捂住他的脸颊，“好，你想坚持，那就再坚持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默契。

东方境觉得自己快升天了。

那种冷痛是无孔不入，他现在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但是身体所有的知觉都失去，却能感受那种冷痛，太矛盾了。

“境，你觉得冷还是热？按道理，冷到极致之后，你会觉得热……”

不，我只有冷，我只有冷，一点都不觉得热，给我一把火，快给我一把火，烧死我身上的冰。

鹰王想偷偷过来，给他输一点灵力，让他抵抗这种冰寒。

赤厉往前一站，“王，别让他功亏一篑。”

鹰王顿时泄气，这辈子第一次想作弊，也没办法。

但是，鹰王的举动，却让龙卿若想到了子午符。

子午符可增添阳气罡气，虽然未必可以抵御寒冷，但是，应该稍稍地还能派上一点用场的。

她转动手中的子午符环，一道子午符没入了境的脖子。

东方境脸上的冰薄了一些，冷痛虽然还在，但是似乎比刚才好受了一点点。

可还是很难熬。

“龙宝……”他哆嗦了几下，终于能出话来了，“我想……”

他想，他熬不住了，要上来，但是眸子能顺利地转动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看到很多殷殷的眸光。

他努力地把到唇边的话咽下去，再颤抖地道：“我想，我可以的。”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龙卿若双手圈主他的脖子，也算是给了他一丁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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