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番外——皇太女(6 / 9)

“你们说得这些都是次要的……要我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阿衡有喜之事尽快告知萧伯母才是!”吉南弦笑着道。

“什么?有喜了!”

白神医神色大震,快步奔进厅中,看着被众人围着坐在椅中的衡玉,不禁懊悔地拍向额头——这么大的彩头,竟不是由他亲手开出来的!

早知如此,纵是老严的酒再好喝,他也是绝无可能出门的!!

……

这个年节,萧夫人满脸写着“双喜临门”,白日里在人前笑意不下脸,待到了晚间,则是不时便要笑出声来。

面对儿媳时,自是百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面对儿子时,自是教儿子要如何对儿媳嘘寒问暖,如何对儿媳关切备至。

……

衡玉与时敬之成亲已有两年余,这个孩子,似乎来得已算迟了些。

但对二人来讲,却是刚刚好。

西域战事落定,才算真正开启了安定之道。

晚间,夫妻二人从上元灯会回到府中,于室内对着灯火闲坐,衡玉靠在时敬之肩头,听他不知第多少次问道:“可想吃些什么?”

衡玉近日胃口差,他便换着花样问她:“乳鸽汤?或是鸡丝银耳?夜中吃了也不必担心不好克化。”

“萧景时,你近来得是将这辈子的菜名都报完了吧?”衡玉闭着眼睛笑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说说话。”

她方才说了些关于书院之事,此时便提起近来听到的一些风声:“我听说,有官员暗中商议着,要让圣人自宗室中过继子嗣为储?”

圣人登基已是第四载,至今未有皇子。

“是有那么一两个闲人。”时敬之将下颌轻轻抵在她头顶,“但还未成形,便被中书省的官员训斥了。圣人尚且年轻,过继之事言之过早。”

“但也的确是该想着立个储君了,对吧?”衡玉忽然抬眼看着他。

时敬之抬眉:“看我作何,论起揣摩圣心,你才是佼佼者——”

衡玉眨了眨眼睛:“照此说来,我的确是猜对了?”

时敬之垂眸笑望着她:“嗯……应当很快便有分晓了。”

……

此一刻,裴无双正吃着红烧肉。

“看看将我们双儿馋成什么样子了……听说那皇宫里当差的人最是看人下菜碟,咱们双儿莫不是遭人苛待了?”

窦氏满眼担忧心疼地道。

她与丈夫裴定只这一个女儿而已,因此才会那般放纵着养大……可谁成想,被他们这般养大的女儿,最终的归宿会在宫墙之内。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念阿娘的手艺了嘛。”裴无双咧嘴一笑,又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吃得心满意足肚皮溜圆后,裴无双才放下了筷子,看向坐在那里的裴定:“父亲怎么都不说话的?怎么,这是见女儿在宫中没能争宠争出个名堂来,失望啦?”

裴定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女儿,语气复杂愧疚地道:“爹这是……这是觉得无颜见你。”

“是爹和族中拖累了你……”

裴定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我们双儿,本该自由自在的,哪怕是继续追着那个和尚跑也是好的,至少……”

窦氏拿眼神打断了丈夫的话。

裴无双面上的笑意凝滞了片刻,旋即恢复正常:“决定是我自己做的,说什么拖累啊,往前父亲不就常说,就指望着我来攀龙附凤的吗?这不恰是遂了您的心愿?”

“那……”裴定一噎,瞪眼道:“那你当初还说自己不是这块料儿,非得砸了为父的饭碗不成呢!”

“那您不是还说,人总是要成长的嘛,我如今不正是成长了么。”

“……”裴定沉默了一下,道:“爹宁愿你永远不要长大。”

窦氏眼底酸胀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