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换个法子哄我干活儿了……”
说罢,站起了身来。
“您不喝啦?”
“还喝什么,一早就要动身,回去睡觉了。”程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衡玉嘴角微弯,看着他的背影,道:“平叔,三年之后,待契约作废罢——”
“怎么?”程平停下脚步,皱眉问。
身后传来女孩子带笑的声音:“到时我给您养老呗?”
程平“嘁”了一声,头也没回地道:“我可消受不起。”
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跨出门槛的一瞬,一贯无甚表情的脸上却多了丝笑意。
翠槐好奇地看着他。
程平猛地将笑意一收,抬手指向院中的一株桃树:“这树……要开花了吧?”
“啊?”翠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应当……是吧?”
程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了句“嗯,挺好”,便快步离去了。
翠槐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随后进了书房里侍奉。
……
次日清早,侯府大门外,车马皆已准备妥当。
衡玉与萧牧,及萧夫人等人一同自府内走出来时,前来送行的吉吉等人早已等在了外面。
“姑娘!”
见衡玉出来,吉吉便快步迎了上去。
“怎来得这样早?”衡玉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怕赶不及送姑娘……”吉吉眼中包着满满的泪,偏又强忍着没掉下来。
衡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该说的,该告别,私下都已经说了许多遍,此时已无需多言了。
苏莲娘,佳鸢和妙娘子也都来了,二人朝萧牧和萧夫人行礼罢,也都上前同衡玉说着话。
顾听南也在,只是却是站在衡玉身边,身上背了只包袱。
一旁的王敬勇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包袱。
“怎不见无双?”衡玉纳罕地问。
不是说好了来送她的吗?
虽然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为了送她——
但正因此,人没来,才显得奇怪。
印海的视线也似有若无地在众人间扫了一遍。
“这倒不知,许是晚了吧?”佳鸢往远处看了一眼,道:“应是赶不及了。”
衡玉点头:“待回头见着了她,帮我替她说一声,待她何时回京再见。”
要动身的不止她一个,时辰和一日的路程是定好了的,等是不能等了。
不过早两日也都在妙娘子的铺子里聚过一遭了,告别的话也说罢了。
佳鸢几人都点了头,又各自说了一番珍重之言。
衡玉转头看向萧牧:“伯母,侯爷,咱们动身吧。”
萧夫人望着她含笑点头,由春卷扶着上了马车。
衡玉也待要上马车之际,蒋媒官忽然又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殷切地道:“衡丫头,可万万要记得我的叮嘱才行啊!”
她的差事还未完成,暂时是不能回京的,哪怕有些利害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但萧牧与朝廷未真正撕破脸之前,一切都还须照常维系。
所以,于蒋媒官而言,唯有衡玉将萧牧早日拿下,她方才能脱离苦海回京去!
衡玉勉强笑着点头:“记下了,蒋姑姑回吧。”
今日天色未亮,蒋媒官便跑去了她房中,门窗一关,同她露出了真面目来——
那些原形毕露之言,至今还在她脑子里徘徊着。
‘衡丫头,我能不能回京,就看你的了!’
‘萧侯待你有别于其他人,这女追男隔层纱,又有萧夫人相助,你若有心将他拿下,可是再轻易不过了!’
‘再不然……待到了京师,你给他牵个线?看看哪家姑娘有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