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虫子吞食血肉的低吟。

和这无穷大的寰宇相比，那万亿的烈阳是如此渺小。

噬群之兽不断地发出吼声，那并非是嗜血饥饿的咆哮，反而是一种发自本能深处的恐惧悲鸣。

强烈的剧痛与扭曲的作呕感从伯洛戈的心底升起，他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初生的婴儿，尝试自主地扯掉这黑暗的脐带。

白昼短暂，黑暗永恒，这才是星空唯一的真理。

“好久不见啊，伯洛戈。”

“我的抉择已经很明确了，朋友，别再缠着我不放了。”

不等伯洛戈继续细想下去，臃肿的身影冲出漆黑的浪潮。

凝华者是秘源在尘世的投影。

也就是说，伯洛戈此时看到的怪物，只是一具残躯而已，并非它的完整状态。

伯洛戈想到除了自己外，以太界内还存在什么生命了。

“我可怜的孩子。”

黑暗给予了伯洛戈回答。

伯洛戈控制不住思维的发散，更控制住那对噩梦的联想。

黑暗呼唤着伯洛戈的名字，在伯洛戈看向它的瞬间，它也看到了伯洛戈。

是的，对于星空寰宇而言，白昼烈阳只是无比微小的一部分，真正占据这无尽星空的是那没有边际的黑暗。

“伯洛戈·拉撒路。”

但脐带与伯洛戈连接的太深了，仿佛缠住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扯断脐带，也势必要把伯洛戈的内脏一并扯出来。

只要不断地进食，嗜血愈生就会令噬群之兽获得源源不断的生机，而在这以太界内，最不缺的就是以太，这纯粹的能量将是最完美的食物。

如果说，凝华者被分为身、心、灵的三位一体，来区分承载力量的容器，控制力量的意志，以及力量的本身，那么这一规则是否适用于……黑暗呢？

伯洛戈不由从星空联想到了以太界，正如没人能计算出星空究竟有多大一样，学者们也无法确定以太界是否有边界的存在。

无比浑浊的恶臭中，蠕动的焦油汇聚成了一道清晰的身影。

可就算没被抹杀，如今的噬群之兽看起来也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曾经的它庞大如群山一般，可现在的体型和一头普通的野兽没有多少区别。

归于黑暗，卷土重来！

伯洛戈猜在以太界内，光与暗的争斗时刻持续着，如同水火不容的死敌。

这倒也是，作为此世祸恶的噬群之兽，本就是由荣光者完全堕落而来，也就是说，它的本质是一头无比强大的恶魔，并具备着暴食之力。

那么……自己如今所看到的以太界，真的是以太界的全貌吗？

还是说，自己所涉足的这部分，只是以太界那无垠尺度的渺小一块，就像誓言城·欧泊斯与整个世界的对比一样。

伯洛戈低声咒骂着，指甲刺入脐带之中，一点点地穿透皮层，如同剃刀般，将它凿出了一个孔洞，进而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那是一具挂满焦油与鲜血的怪诞躯壳，一颗颗硕大的肿瘤犹如孢子般互相拥挤着，伴随着肌肉的活动，如同喷泉般挤压出成片成片的鲜血。

就连魔鬼也是这力量的奴隶，受到这纯粹力量的驱使。

魔鬼？

自己只是恰好地见证了它的死亡。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

伯洛戈清醒了几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在这以太界除了自己外，难道还有别的生命存在？

伯洛戈望着茫茫黑暗，不由地发问着。

伯洛戈猜测的同时，阴影沸腾了起来，无数的焦油吞吐着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焦油之下升起。

寒冷的绝望感在伯洛戈的心中一闪而过，他很少会去抱怨什么事，更不会因现状陷入绝望。

一切也正如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