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他看着那道门,仿佛那道门后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
他努力不去想门后的事,可门后的咳嗽声还是止不住地传来,里面像是藏了一位感染风寒的病人,他的咳嗽声变得越发响亮,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每一次咳嗽声,都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希尔的胸口。
过了很久,女人才处理好屋内的事,当她出来时,她显得很疲惫,看到希尔时,她露出无奈且勉强的笑意。
希尔艰难地开口道,“父亲他还好吗?”
女人安慰道,“没事的,父亲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工作的时间临近了,女人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家工作,希尔站在门口目送着女人的离去,女人离开前,对他再次嘱咐道。
女人说,“现在疫病流行,千万不要离开家,好吗?”
“嗯。”
希尔点点头,“你也是,母亲,注意安全。”
女人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她的步伐不快不慢,身影疲惫消瘦,在她彻底消失在希尔的视线里前,希尔隐约地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
日升月起,周而复始。
希尔知道的,这段时间以来,疫病在村庄内流行,家里最先倒下的是父亲,他已经在屋子里躺上有一阵了,害怕传染,母亲从不让希尔去看望父亲,除了每天都能听到屋子里的咳嗽声外,希尔没有别的办法去判断父亲是否还活着。
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冒着危险出门工作,往往要工作到深夜才能归来,到了家她还不能休息,要去照顾病重的父亲。
希尔经常做噩梦,梦里他推开了那道门,父亲早已病死,留在床上的,只是一具不断腐烂的尸体,接着是母亲……
希尔没有对母亲讲过噩梦的内容,他为那样的可能感到恐惧与绝望,渐渐的,希尔甚至开始畏惧夜晚,抗拒睡眠。
“伯洛戈……”希尔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伯洛戈·拉撒路。”
希尔羡慕那个名为伯洛戈的人,他虽然有着悲惨的经历,但他有着反抗的力量,如今的希尔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注视着母亲一天天地衰弱,家庭逐渐分崩离析。
日复一日。
自那一夜后,希尔就再也没梦到过关于伯洛戈的事,同样的,他也没有再做噩梦了,这段时间里,希尔的精神头很不错,但母亲却变得虚弱了许多。
接连的劳作令母亲变得疲惫不堪,父亲的病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希尔知道的,再这样下去,母亲被彻底拖垮也只是时间问题,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扭转这一切,他甚至因母亲的禁令,不能去照顾父亲。
希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他难以想象父亲现在该是以一种何等丑陋的姿态躺在床上。
“母亲,你该休息了。”
深夜,希尔难过地祈求着女人,可女人依旧固执地推开门,要迈入黑暗之中。
希尔抱住了她的腰,女人低下头,声音柔和道,“希尔乖一些,父亲需要照顾。”
“那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希尔不解道,“看看你自己,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女人沉默了下来,过了几秒后,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像是在强忍着啜泣。
“可,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希尔。”
那时的希尔还不明白女人的话,只见她强硬地挣脱开了希尔的拥抱,转身走入了门后。
就这样,许多天后,母亲也病了,她的脸色发白,浑身虚弱无力,也如父亲一样,时不时低声咳嗽了起来。
希尔听说,村镇里已经有许多人因为疫病去世了。
希尔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止父亲会离开,母亲也要撑不住了。
每当深夜时,希尔便开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