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了!”他把那串铜钱掼到地上,“如此脏钱,凭白污了我的手!”
“真不要?”范良问。
“不要!”柳传宗斩钉截铁。
范良感觉要出事,只得又去找上司,说这新来的搭档是个愣头青。
上司还没做出反应,就已经出事儿了。
金陵府,廉政厅。
都察院是廉政部门的总部,但办公地点在皇城内,柳传宗根本进不去,他只能来到金陵府廉政厅举报。
一个文吏进行接待,拿出纸笔按流程记录:“姓名,职业。”
柳传宗道:“柳传宗,柳树的柳,传宗接代的传宗。曾任大同军骑兵师什长,现任金陵府上元县秦淮河北片区巡警。”
南京城分属上元、江宁二县,秦淮河北是上元县,秦淮河南是江宁县,而秦淮河两岸都有妓院分布。
文吏继续问:“举报何人贪赃枉法?”
柳传宗说:“秦淮河两岸警差,皆收受妓院的贿赂。每月都有,已成定例。”
文吏握笔之手一抖,吃惊的看着柳传宗,这是天子脚下的窝案啊!
缓了一阵,文吏才说:“把你所知,详细告来。”
做完笔录,文吏不敢怠慢,甚至不敢把柳传宗放走,立即去通知廉政厅的主官。
此事太大,涉及京城两个县的警察队伍,那些警察还大部分是退伍的大同军人,指不定就有哪位公爷、侯爷的旧部。金陵府廉政厅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上报给都察院,都察院几乎倾巢而出开始调查。
应民殿。
赵瀚翻阅卷宗,随口问道:“都抓了?”
萧焕回答:“都抓了,秦淮河两岸的警差,除了举报之人柳传宗,其他一个不剩全收了钱。受贿最多者,每月银元二百块;受贿最少者,每月铜钱百十文。”
“风月之地,油水很足啊,此事并不稀奇,”赵瀚居然没有生气,只吩咐道,“每月受贿一块银元以上者,从重法办;每月受贿三百文到一块者,照章处理;每月受贿三百文以下者,革职追赃就可以了。”
看似是以受贿数额来衡量处罚轻重,其实是以官职权力来处理。
受贿最多的,肯定握有实权,而且官比较大。
这个案子,赵瀚的关注点在别处,那就是各地妓院有大量外国女子。
怎么处理?
赵瀚问道:“那些番邦女子,是从哪里买来的?”
萧焕回答说:“都察院详细问过妓院,番邦女奴分为这几种。”
“第一种,是黑人、南洋和日本混血,主要来自于澳门,皆为奴隶产下的后代。一百多年前,耶稣会就开始在澳门蓄养、繁殖、贩卖奴隶;”
“第二种,是来自日本和朝鲜的女子。各地娼妓,每年都抽调移民北方,妓院就伙同一些海商,从日本、朝鲜两国购买女子补充;”
“第三种,是来自南洋的女子。西班牙、荷兰两国,抓捕南洋土著女子,卖到我天朝赚取金银。这些南洋女子,身材面相都不佳,主要卖给低等的勾栏瓦舍。还有一些,卖给大户充作奴仆。甚至还贩卖南洋男子,给大户充作佃农。那些南洋男子……”
“说!”赵瀚感觉不对劲。
萧焕沉默数秒:“我朝给百姓落户分田,又不断往北方移民。南方各省的士绅,积极配合分田的,家中每人能留二十亩地,招不到佃户又怎耕种得过来?还有朝中勋贵,立下战功赏赐土地,他们的田产就更多。南洋土著,虽然不擅长耕作,但毕竟比牲口能做的事情更多。”
赵瀚听明白了,朝中勋贵,还有前朝士绅,土地太多招不到佃户,于是就购买南洋土著来种地。
好家伙,老子往南洋移民汉人,你们居然从南洋买土著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