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俺这就去!”
适时,陈胜也从阿鱼的肩头收回了手掌。
阿鱼整个人一松,原地蹦起扑到陈胜身上,缠着他连声说道:“大兄给我尝尝,大兄给尝尝……”
“好好好!”
陈胜笑着打开怀里的包袱:“又不是不给你吃,你急啥?”
阿鱼低着头从包袱里摸出两块花生糖,陈胜一块、自己一块。
然而,二人齐齐眯起了双眼。
“甜不甜?”
陈胜揉了揉阿鱼的头顶。
“甜!”
阿鱼见牙不见眼的重重的点头,一颗可爱的虎牙在雪地里熠熠生辉。
……
点着油灯的宽敞伙房里。
换上一身粗布居家袍子的陈胜,撸着袖子,麻利将洗刷干净的腊雉鸡按在菜板上,“笃笃笃”的剁成麻将块,然后盛入翻滚着浓浓热气儿的大铁锅里汆水。
赵清和他肩并肩的站在桉板旁,也撸着袖子淘洗着风干的萝卜,预备稍后加入锅里和腊雉鸡一起炖煮,手边还有尖尖一盆绿豆芽和几颗水灵的萝卜,都是鲁菽的大棚实验室里送来的新鲜蔬菜。
阿鱼腮帮子里一边鼓着一块花生糖,像只快乐的小松鼠一样忙碌的在伙房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大铁锅里翻滚的腊鸡块,一会儿看一看赵清手里清洗的蔬菜,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吴广老老实实的坐在灶膛后,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一边不住的抬起头打量着伙房内的三人。
红彤彤的火光跳跃在他那张恍恍忽忽的脸上,彷佛置身梦中!
他不会因为陈胜撸着袖子在伙房里砍腊鸡,对他汉王的身份与威势产生任何的动摇情绪。
身在此山中,才会不识庐山真面目。
他远离过陈郡,甚至还在冀州盘桓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非常清楚陈胜的名头在外界有多响亮!
也非常清楚外边的那些大人物们对陈胜的忌惮有多深!
但也正是因为他清楚,眼前的场景才令他发出灵魂的季动!
“我让你回家后多走走、多看看,想清楚后再做决定,等过完年再说也是一样的,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是闲不住了,还是怕过完年王廷里就没你的位置了?”
陈胜彷佛没有注意到吴广那恍忽的眼神,一边低着头切着风萝卜,盛入大铁锅里和腊鸡一起汆水,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从他在家门前见到吴广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吴广的来意,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毕竟,作为千机楼的高层,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陈家大员门外呢?
就算是长宁坊有大批幽州军老卒驻守,没有闲杂人等能进,千机楼的高层也不应该有这种做法!
吴广很清楚这一点……他回陈县的那一日,不就是天黑之后才来的陈家大院么?
他既然知道,还这样做了。
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千机楼高的身份,由暗转明了。
听到陈胜的话,吴广老老实实的回道:“都有……”
“啧。”
陈胜笑了一声,摇头道:“到底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这心思,可就比以前复杂多了!”
吴广低头:“愚弟知错,请大兄责罚。”
陈胜将最后一刀风萝卜盛入锅里,放下菜刀,拿起麻布擦了擦手上的水迹,轻描澹写道:“在家里,哪有什么罚不罚的,你也还知道轻重,没把心眼拿到家里来使!”
吴广低着头给灶膛里添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