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光便回到了定皇脸上。
众人见状皆惊慌失色,皇后慌忙叫道“快传御医!”
苏漓的手迅速搭上定皇的脉搏,发现他气血不畅,心脉郁结,果然如她所料受过严重的内伤。大概是当时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后来又心绪烦扰,积郁成疾,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糟糕的状况。她下意识地以内力输入,助他血气畅通。
郎昶忧心道“如何?”
苏漓皱眉道“不好,先让他休息为妙。”
众人围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欲将定皇抬上銮舆。定皇却悠悠吐出一口气,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道“告诉朕……你今年多大了?几月的生辰?”
郎昶急道“父皇!先回寝宫再说!”
定皇挣扎着推开众人,几乎站立不住,只是盯着她看,执意要一个答案。
苏漓目光复杂,轻声道“虚岁十九,戌午年五月出生。”
定皇激动地叫道“你母亲生前可曾留下过什么信物?”
苏漓迟疑了一刻,从怀中掏出白玉指环。
定皇伸出了手,两只白玉指环,一模一样的纹饰、形状,散发的光泽、沧桑,俨然就是天生的一对。而指环上方雕刻的立体莲花拼在一起,严丝合缝,正是当年的定情信物。
他霍然抬头,眼眶已经湿润,泛着欣喜的泪光,激动地握住了苏漓的肩膀,颤声道“你是朕的女儿……朕和昔昔的女儿!”
此言一出,众皆失色。定国皇室竟还有一位流落在外的公主?!
苏漓看着定皇欣喜若狂的脸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寻找许久的答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她的心里竟没有预期中的喜悦与激动,万般滋味复杂难辨。想到母妃当年为爱叛国,不计后果,最后却未能等到爱人回应,绝望了却残生。生离死别,人生最痛的苦都经受了,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想到这里,苏漓下意识后退一步,挥开了他的手。
定皇呆在原地,目光一痛,伤心问道“你……一定很恨朕……”
苏漓喃喃道“恨吗?我不知道。母妃她,从未跟我提起过我的身世。直到静婉姑姑临死前,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定皇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倒退一步,心痛地说不出话来。
苏漓定定地望着他,忧伤道“静婉姑姑说,母妃当年离开汴国之后,曾写过一封信给你,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如果你就是她记挂了一生的人……那你告诉我,为何要负她?”
定皇仰天长叹了一声,转眼看着郎昶道“还记得你小时候,私自拿朕的凤凰腾云来玩,朕罚你抄了三天的经书?”
郎昶点头道“儿臣记得。”
“好,现在你去取来。”
郎昶看了苏漓一眼,领命而去。皇后急忙道“陛下,龙体要紧,这位姑娘……”她看了苏漓一眼,目光复杂难安,“若真是故人之女,不如回寝宫细细详谈。”
霍小蛮看看郎昶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苏漓,呆在原地,完全转不过弯来。
皇后和上官云慧一左一右扶定皇上了銮舆,定皇咳了两声,凄然看着苏漓道“你若想知道当年的事,就随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