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知道,太子林云澈,不出半年即可痊愈,到了那时,他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反倒是陈槐安,不可再行僭越。
这无疑是将继位承名的机会,拱手让给了别人!
满朝文武皆是不可置信,皇帝更是满脸诧然!
君临天下,位居九五的资格,试问当今天下,谁人不贪恋?谁人经得住此等诱惑?
偏偏陈槐安,机会已是唾手可得,却偏偏拱手相让!
陈槐安抬起脸来,嘿嘿一笑:“父皇,您可还记得,出征前,您曾说过,儿臣乃是潇湘皇子,不该优柔寡断?儿臣谨遵您的教诲,心意已决,儿臣情愿,全权为皇兄祛毒,待皇兄痊愈后,卸下一切权务官职,拜离朝堂!请父皇恩准!”
“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朕呢!那朕要是不答应呢?”
皇帝可谓是被气笑了,摆着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笑骂道。
“那儿臣便在此一跪不起!”
“好!拟旨!”
见皇帝如此干脆,反倒是陈槐安愣住了神。
便听皇帝开口道:“陈槐安亲口所言,欲在城门前长跪不起,朕感其诚心,特此恩准!城中百官,百姓在场为证!”
“啊???”
陈槐安当即一声怪叫,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就连一旁,一本正经记录圣旨的薛公公,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陛......陛下,君......君无戏言呐陛下......”
薛公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低声劝解道。
皇帝闻言,二话不说便是一巴掌拍在薛公公脑袋上:“废话!满城百姓眼睁睁看着,朕还能让他在此跪着?朕这是与民同乐!与民同乐懂么?!”
当即,便逗乐了周遭的百姓,四下里好不欢快!
陈槐安这才回过神来,皇帝这是准了,却又不愿松口,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呢。
瞧着皇帝这般模样,满朝文武纷纷朝他投来和善尊敬的眼神,周遭百姓们,也将他们的敬意与爱戴毫无保留地投向他,一时间,陈槐安只觉置身梦境一般。
来到这个世界,快三十年了。
从当年那个火场遗迹里茫然无措的孩提,到今时今日,一切都像是异常精彩纷呈的梦一样。
这场大梦,卑微过,也风光过。
悲凉过,也欢畅过。
严肃过,也诙谐过。
慷慨过,也平静过。
万千感慨到了如今,便也只剩下了一句——
有幸来过。
......
半年后,太子林云澈痊愈,国本风波,总算告一段落。而就在林云澈痊愈的第二天,一封圣旨,传遍京城。
四皇子陈槐安,战功卓绝,保境安民,封平湘王,领靖州为封地,世承王位。
再隔日,京城之内,秦家的宅邸,资产,悉数被变卖,京都卫中郎将秦安山,亦辞去军中官职,举家老小搬离京城。
自此后,京城之中,再无秦家府,再无四皇子陈槐安,独是听人说起,大名鼎鼎的平湘王,落户在了寿安城中,一家老小,共享天伦。
......
十六年后。
寿安城,湘安堂。
自十六年前那一战后,原本用以培养军中之人的湘安堂,便搬去了京城,并入潇湘阁中,寿安城的湘安堂原址,便也改了学堂。
十六年里,湘安堂中良才频出,竟是接连出了七个状元郎,一时间,成了潇湘国最负盛名的学堂,诸多学子不远千里到此,只为在湘安堂求学!
这日午后,先生把一众年轻小辈聚在院子里,依次评鉴小辈们所作的诗文。
当翻到某一篇诗文时,先生忽然双眼一亮。
“陈星铭,文章调理工整,情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