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赫带着羽林卫在附近搜了个来回，人没搜着，却从探子口中得来一个消息。

耳目在车上同他耳语几句，他皱紧了眉头，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唉！”

顾仰抬手喝止，“大哥哥，小心你肩上的伤。”说完命自己的贴身丫鬟上前替他检查。

上好的衣袖拨开，里面三层白纱果然浸透了血，大抵是伤口扯裂了。

顾仰一阵嘟囔：“才挨了刀，大哥哥也不说注意一下。那群贼人下手这样狠，一刀就见了骨头，大哥哥却硬是不当回事！眼见再裂开，要缝就更难了……”说完又吼喝丫鬟，“哎呀你轻些！拿出你秀荷包的水平来，莫要让大哥哥受第三回罪了！”

丫鬟怯怯应是，冉赫却不以为然，皱着眉，另一首撑着额，满面的惆怅。

“可是出了什么事？”冉瑾不由问。

冉赫又“唉”了一声，万分后悔地说：“遭骗了！方才端王肯定就在凉牛村中，生生叫端王妃给搅和了！”

顾仰听了很诧异，“大哥哥何出此言？”

“就方才，阴山国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安插的探子被沈明庭给拔了！那探子据说是安插在军师账下的，而军师不在军中，就在凉牛附近。”说完又狠狠拍了下脑门，“明明知道她拼命拦着搜查，定是心里有古怪的，最后却……大意了，大意了啊！”

“大哥哥……”顾仰有些难以置信，六神无主的望向冉瑾。

冉瑾在她的目光下只是闭口不言。

“不可能啊，我真的认得他的声音……”

冉赫说：“不一定是那个侍卫有问题，那只是王妃混淆视听的一个手段，最终目的只是打断搜查而已。”

顾仰颇为愧疚的摸了摸耳朵上的紫珍珠，“既然端王就在凉牛，那大哥哥杀个回马枪吧……”

“晚了，打草惊蛇，连帐中的耳目都揪出来了，本尊岂可会继续坐以待毙？”

顾仰黔驴技穷，闭口不说话了。

冉瑾倒是很镇定，“直去大营吧，越快，他越来不及准备，四十车米粮，先不必管。”

冉赫也点点头，“只是端王素来狡诈，我怕届时他借口诸多，你我手麾下人马还不足百，算上随行祖父的兵士也不过五百，和他几万朔方军较不上势，便只能由得他搪塞。”

冉瑾却道：“搪塞归搪塞，住进大营总有办法可以窥探他的真身。只要当众揭穿，就算他有兵符又如何？祖父早早讨好了绞杀的圣旨，只要揭穿他欺君罔上，他敢反抗，那便坐实了造反之罪。到时候积聚在汤山的兵马和禁军联合北上，朔方军举着叛军之旗，只怕也骁勇不起。阿兄，不必过虑。”

冉赫这才定下神来，沉声吩咐校尉。

“即刻出发，直取大营！”

顾仰偷偷扯了扯冉瑾的袖子，低声说：“阙池，端王要是伏诛了，那京九怎么办？”

冉瑾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半晌才捏着扇柄说：“不怕的，阿九她聪明着呢，自会走向正道来。”

“可是……可是，无论如何，她曾经也是王爷身边的人，皇上和太后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么？”

他用扇缘敲敲她的手背，“只要她朝我们走过来，我必保她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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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奸细口中肯定没审出什么好事来，自打那一日起，沈明庭就常常头疼。

受伤的流民母子被安置在了凉牛村里，因着李京九放下不下的缘故，沈明庭特留了两个隐卫在此照顾。一队人马立刻北上，挑着捷径小道快马加鞭，五日之后直抵大营。

北境大营落在峡谷之外的一片平原上，这里离凉牛纵然只有五日的距离，可气候却差着八片坡。

大风如刀子般刮过，地上凝了厚厚一层雪，直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