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这一细节却未动声色,继续欣赏着水缸里养的一池大大的莲叶。
老太妃放轻了声音,“我有事相求鸿恩大师。”
“晨时鸿恩大师会在慈悲殿讲经,施主可以自去。”
“鸿恩大师讲经我自然会去听授,可是鸿恩大师声名远扬,广纳听众,讲完经后免不得要被听客围缠解惑。我是想,这会儿离晨时还早,若是鸿恩大师方便,小师父你能不能……”
老太妃说到此处,难得殷切一笑。
小和尚却十分淡然的立掌胸前,“鸿恩大师当前挪不开身,施主不若改日?”
“怎么?这时候不行么?”
“阿弥陀佛,宫中也来了位施主,此时正在向鸿恩大师讨教。”
“宫中?”老太妃心里失落难当,不禁问“可否问问是宫中哪个贵人?”
小和尚四下顾望道“是太后娘娘。”
老太妃两眼一直,定定望着那小和尚的眉心,直到小和尚离开她的目光都还凭空定在那处。
元芝和雪乔赶紧将老太妃给搀了搀紧。
“太妃娘娘……”
“太后?”老太妃呐呐道“她来长明寺做什么?恶事做多了的人,怎么敢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走动?!”
雪乔不安地左右惶顾,还好没有别的人。“太妃娘娘,您消消气,这可不是在府里,一不留神叫个躲墙根的听去了,那可是……”
雪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又不怕她!”老太妃铿锵道。
那毒妇的儿子虽然是坐上了龙椅,但到底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绣花枕头,跟他儿子比差远了!
要不是他儿子东征西战,攘除外患,这江山是不是沈家的还不一定!
所以方才那番话就算传进太后耳朵里又能如何?只要皇帝还需要沈明庭的匡扶,这老毒妇就算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老太妃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慢慢的偃旗息鼓下来,毕竟沈明庭不在身边,她底气便不是十分的足。
彻底冷静之后,又生了疑虑,“你们说,太后突然来长明寺到底是为何?”
元芝和雪乔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老太妃好奇心愈盛,竟转头看向李京九。
李京九没得一愣。
她二人几乎从不对视的,难逢这样正大光明的四目相对,李京九倍觉不适,只得谨慎的再扫视了一圈,才思索着道“妾身与太后娘娘没什么交情,思来想去悟不出个端倪来。但平时不信佛的人却临时抱起了佛脚,不是碰上了什么急事,就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李京九抬头望了眼头顶,“再说,这时候找鸿恩大师,未免也太早了些,若不是个棘手事情,太后怎会天不亮就爬起来讨经?“
这话说到老太妃的心坎上,正合她的口味。
老太妃听了欢喜,淡淡“嗯”了一声,瞬间觉得面前这张狐媚子脸顺眼了许多,也不摆臭脸给她看了,即刻吩咐露枝去打听消息。
剩下一行人去斋房用了斋菜,回到住处休息,到了正午,又将李京九从床上拖起来去听鸿恩大师讲经。
鸿恩大师的课业是不兴中场休息的,南海大师讲经,步法大师讲经都是一个时辰休息两次。鸿恩大师喜欢一气呵成,两个时辰不带喘气的。
这次上山,李京九孱弱无力的样子虽然是装出来的,但真计较起来,她的身体的确还没到大好的程度,昨晚一夜噩梦,天不亮又被拎去上香,这会儿又在殿中跪了将近两个时辰,跪得两眼发花。
殿外的小鹅看了干着急。“小姐今儿本来就不舒服,老太妃还偏要她来听讲经,这下可好,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早知道是这样,就该称个病,无论如何也不来了!”
露趾眼瞅着李京九愈发苍白的面色。也等得焦急,谁知道讲个经都要讲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