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主意发话,大家都很惊讶,也生不出太多听顺的意思来。但李京九长得惹人欢喜,此时又柔柔弱弱,由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驾着,跟一枝被寒露沾冻过的樱花似的,使得这人心啊就忍不住的想往她身边贴。
男随从们便一个个默认了,但雪乔正愁着没有机会掐她的尖,便道“王妃娘娘初衷是好的,奴婢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话说来轻巧,万一老太妃在路上支撑不住,到时候进退两难,谁来负这个责任?是王妃您么?”
众人都目不旁视的盯着她,估计她也不敢担责,要吃颗实钉子。
可李京九坦然一副轻松状“不就疰个车么?忒小的问题,只要没翻出病来,用得着这样大题小做?来时我也晕车,使对了法子,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
雪乔反被噎个严实,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脸颊跟火烧似的。
她笑看着雪乔,脸上不乏几分讥讽,“可怜你这小丫鬟心思细腻,一心侍主,却亏在这不会医术的短头上。王爷北上杀敌,纵有胜算,可到底是刀锋上舔血的事情,多危险呐,我与母亲有心要为王爷诵经祈福,你这小丫头浑医术不懂,乱出主意也就罢了。但老太妃爱儿的拳拳之心你还不能感知万一?还扯着嗓子在路边挑拨婆媳关系,生怕外人误会不够似的?也就老太妃心慈人善,不与你追究了,倘若叫王爷知道,管叫你下辈子都张不了口!“
众人是万万没想到李京九会越说越厉害的,连制人性命这样的话也淡月轻风的脱了口。
雪乔起先只是觉得丢人,这会儿却开始害怕起来,真怕王爷回来她在床上吹个枕边风,自己就落得拔舌碎齿的下场。
她汲汲营营的去看老太妃,唯一能保着她的就只有老太妃了,王爷性冷,可若是轮着东院的人犯了错,王爷总会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留几手。
雪乔也知道方才的话在老太妃面前不落好,忙跑到老太妃跟前解释,“太妃娘娘,奴婢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您瞧您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奴婢看了心疼,不忍您不顾自己的身子,这才出言相劝,断断不是要阻王爷香火福的意思。”
回头又冲李京九哭道“娘娘您真是冤枉奴才了……”
她二人左一言右一语,老太妃就失了主意。只不过刚刚李京九说到“拳拳之心”时,她心里竟然暖了一下,旁人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拿“为的她好”来阻她拜佛,她也知道自个儿未必能撑得住,但这心里就是不舒坦。
唯独李京九支持她上山,她这挥发不得的爱子之心总算是有了个人理解,竟就比方才好受很多。
正这样想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背拱得跟要滋火的猫似的,“呕呕”又吐起来。
雪乔一面帮她顺着后背一面仰头对李京九道“娘娘你看,非是奴婢大惊小怪,老太妃吐起来没个消停,疰车疰得这样厉害,还怎么上山?”
李京九扶着露枝的手。就着老太妃身旁的一个树桩子坐下来,伸手牵拉住老太妃的手腕,拇指摁住她腕上的内关穴使劲儿揉了起来。
劲儿从小到大,老太妃吃不住,一味的缩手喊“哎呀你快放开,又酸又痛!”
雪乔见了也忙去拉扯“王妃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妃都被你摁痛了!”
李京九耐心解释着,“母亲你且忍耐些,妾身为你按压位置叫内关穴,能缓解头晕和反胃之症,对疰车最是有效。穴道上的酸痛,总好过于肚子里的翻腾好过吧?”
李京九的解释很有诱惑力,她这当口吐得不行了,要是能让肚子里平复下来,把她重新打回冷宫里都愿意,更别说只是小小的穴位酸胀了。
老太妃半信半疑的忍耐着,即便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也咬牙不吭声。
少顷,李京九问“母亲觉得如何?”
老太妃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腕的酸痛上,李京九突然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