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堂兄怎么想的,我去邀请那等人到家里,偏人家不愿赏脸,没来由丢了姚家的颜面……”
等姚伯诚赶到后堂,便听到姚容正在向母亲抱怨。
他连忙赶过去,行礼道“母亲……”
姚容抢话道“伯母,祖父以垂老之躯督辽东、救先帝、守德州、扶今上,才有了我们伯爵府的尊荣,一个妓子出身的女人也敢逆拂,这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母亲,孩儿认为……”
“我儿不必再说了,老身会替你寻一个贤良淑良、门当户对的妻室。”
姚伯诚心知眼下不是再劝的时候,行了一礼送母亲退下。又听到母亲与堂妹还低声骂了两句。
“给脸不要脸的贱婢……”
姚伯诚失魂落魄转回大堂,心里也感到屈辱。
——我堂堂伯府公子,愿抬举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她竟不来?
……
白俭正目光在姚府的丫环身上看了看,摇了摇头,失望道“那我今日来也是见不到她们了?”
姚伯诚道“让白兄见笑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有什么好见笑的,依我看来,这反而是好事,你也不必娶那等微末女子。”
“痛失佳人,平生抱憾啊。”
“不娶又不是得不到。”白俭正讥笑一声,道“不过是妓子,放在江南,拿些缠头之资、加上一首好诗,还当不得她们的入幕之宾吗?”
“不同了不同了。”姚伯诚摇摇头,叹道“眼下她是知事院的人……”
“那又如何?靖安王还且是我家姻亲呢。我有一个法子,可助你得到美人……如何?”
白俭正低声说了,姚伯诚脸色一变。
姚家与白家不同,白义章向来胆子大,那是‘雁过拔毛’的性格;姚文华却讲究谨小慎微,熬得久了,好处总会落下来……
两家的家风不同。
姚伯诚思来想去,觉得平素里小打小闹没什么,去动知事院的人终究是大麻烦,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朝中厌恶知事院掌批红之权的宿老可不是一个二个……”
“总之是不妥……”
“那你自己看吧。”白俭正嘻嘻一笑,道“你舍得下那美人儿就行……”
~~
知事院。
“内院的刘校书成亲,我代她把喜糖发给你们……”
顾横波接过喜糖,问道“内院女官也可以嫁人吗?”
给她送喜糖的女官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何不能嫁人?”
“内院女官不是住在靖安王府里吗?”
“谁说是住在王府里了,有高墙隔开呢。只有像左大人这样的殿下近臣才会住进去,许多人是每日回家的。但要是谁嫁了人,夫家有可能涉及到机要之事,那就不能继续在内院任事,要调到我们外院来……”
顾横波又轻声问道“若是进了内院,是不是可以时常见到靖安王啊?”
“想什么呢,靖安王可是一次都没到知事院来过,我上次见到他还是一年多以前,可真俊啊,至今想来都觉鲜明……”
顾横波听了,惊讶地张了张嘴。
——要一年多那么久才能见到?
那女官又道“对了,听说左大人要把小宛调到内院,她今日已过去了?”
这事顾横波是知道的,不仅是董小宛,她自己协办了南京的刺杀一事,也是要论功升迁的,只是前些日子病重,调令还没下来……
忽然,有一声叱骂响起。
“你们事情做完了吗就在这窃窃私语!”姚容忽然走过来叱骂了一句,又道“顾横波,你不要带坏知事院的风气。”
顾横波有些愕然,接着只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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