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端这人平常有差事他就干一干,随手做到让上官刚好满意的程度,但能不办差他就尽量不办。
如今天下形势还不清晰,他不想太出风头。
因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最近山东兵马扩张到河北诸地,农业处别的官员都过去了,唯独他被留在济南。
“徐州。”王笑随口道。
张端一愣,有些吃惊,下意识道“国公要分徐州的田?”
——徐州在你手上吗你就要分人家的田?
“嗯,这几天你先去和那些我刚收编的新兵宣布一下,告诉他们打下徐州之后,田要怎么分,我们的免税政策也说说,务必要让他们每个人听明白、让他们有战心……”
张端隐隐心惊,拱手道“是。”
王笑已转过头,又问道“商务处来的是哪个?”
“下官姜英,见过国公。”
王笑皱眉道“王珰怎么没来?算时间,我调令到时,他该回济南了。”
“禀国公,王主事说他病了,在家养病。”
“呵,你这个‘说’字用得讲究,倒也有些机灵。我若让你随我表兄去徐州劝服城中大户,你可敢去?”
“下官愿去!”
“把去年徐州各商家与我山东生意往来的资料整理一下,各家的情报都交给我表兄……”
王笑把各部官吏一个个点过去,交代了差事,最后只留下苏明轩与花爷。
“表兄应该已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苏明轩点点头,竟是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地图摆开,上面画得密密麻麻,想必是来的路上已经分析过了。
花爷目光看去,心中受教。
——怪不得国爷嫌我无能,苏大人这种未雨绸缪的态度我就差了许多。
苏明轩问道“国公是想绕过关明大军,偷取徐州?”
王笑随口道“表兄以前叫我‘笑儿哥’,现在反倒生分了?又没有外人。”
一句话让堂中两个人都有些慰藉。
花爷暗道,自己还不是外人,幸好幸好。
苏明轩只是笑了笑,伸手指向地图上的徐州,道“关明大军围在台儿庄,我们要取徐州,可从微山湖渡河……但,只怕新降的兵马不太好用。”
“不需要太好用,能壮声势就可以。”王笑道“徐州百姓久受关明盘剥,四民废业、怨声载道,我大军至则民心可用。去年我二哥便去过徐州一趟,联络大户与山东贸易,如今他们已有利益在山东,不会激烈反对。”
“这次偷徐州,敢反抗的只有关明留下的守军、南京朝廷派遣的官员。把这些人清干净了,剩下的导之以利、慑之以威,应可占下城池。”
苏明轩问道“若关明大军回援又如何?或淮安的童元纬发兵来救又如何?”
“关明你们不必管,由我对付。”
王笑说到这里,沉吟道“至于淮安童元纬……这种人,我不信他没看清局势之前敢出兵救徐州。你们只需占下徐州城,坚守半月之期,我自有后招。”
苏明轩苦笑了一下,抛出另一个顾虑“倘若此举触怒了南京朝廷,与我们全面大战呢?我们刚击退建奴,绝不是开战的良机。”
王笑道“我赌他们不敢。”
苏明轩郑重道“我还是认为,眼下只要解了台儿庄之围、击退关明便可,不宜向南扩张。”
“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刚和建奴打完,不能再战。”王笑道,“正因如此,他们才敢跑到我们头上动土,心里想着‘大不了我就缩回去,王笑也不敢打过来’,呵,他们想在黄河以北钉钉子,那我就到黄河以南钉个钉子。”
“表兄该知道,这是一群‘勇于私斗、怯于公战’之辈,如今我退一步,他们便要再进一步。唯有狠狠打回去,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知道厉害、才懂